返回第三十九章 能不去吗?(1 / 1)油焖大肘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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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吧,婚书!”李夫人漠然的伸出手,她不过要的是徐南葵的一个态度。

没有人是泥人,更何况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李夫人这种大医之家,向来是对于名誉看的相对来说比较重要。

李相利用她下了这盘棋,把她沈家当作跳板,必然不会被原谅的。

徐南葵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的婚书,递给李夫人说道:“里面已经让官媒把生辰八字全部合过了,所有得事情全部办妥了,只要李夫人点头,这件事情就成了。”

李夫人接过婚书之后仔细大量了一番,随后问道:“这件事情,我做可以,不做也可以,不过太平公主,此事成了之后,我能够得到什么报酬?”

徐南葵慢慢得摩挲着手中祖母绿戒指,思考再三之后说道:“于我而言,李相不能死这一点我不能退步,其他得事情都可以商量。”

李夫人露出一丝笑容,随后说道:“太平公主把我想的太高尚了,天牢之中不过是一时气愤而已,你选择不想让他死,我也不希望她死。”

李夫人低头看着茶壶中滚烫的茶水,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和一丝欢愉说道:“现在,把他不过就是这壶中的茶叶,一点点的被沸水煮开,慢慢的失去价值,我自然不会错过这欣赏的时间。”

徐南葵没有想到李夫人转变的这么快,秋菊宴上,明明是那么的希望能够救下李相,那么李夫人到底想要什么?

徐南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既然达成共识,那么自然是在好不过的了,但是本宫实在想不明白,李夫人想要什么?”

李夫人突然用袖口捂住嘴,发出一声怪笑,眉眼稍稍的弯起,说道:“太平公主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徐南葵被李夫人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李修仁?”

李夫人眉眼中的笑意更盛,说道:“太平公主真是聪明,我要的就是李修仁,既然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那么我养育了他那么多年,是不是应该让他也替我的孩子给我尽孝呢?”

徐南葵总算明白李夫人的计划是什么了,点头称道:“那是自然,毕竟李夫人这么多年的心血已经倾注下去,给你养老送终不过分。”

李夫人放下袖子,恢复了正襟危坐,彷佛刚才的样貌只是错觉,只是徐南葵明白,那不是错觉,李夫人是打心底恨透了他们。

天下之大,唯二事不可逆,第一不可弃子,第二不可不孝。

李夫人要的很简单,既然你选择借助我沈家的这块跳板,那么你就永远只能蜷缩在我沈家,她沈素心就永远是他母亲,也永远挣脱不了这层束缚。

徐南葵丝毫不会怀疑,李夫人没有办法扮演一个“好婆婆”和“好母亲”,过度的关爱,就是那一根根稻草,知道压到最后一根。

李夫人会享受这种加砝码地快感,有什么比看到你地仇人,在你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的被消磨掉所有的锐气更快乐呢?

至于,原谅,放过,宽恕。

不好意思,这些词汇从来不在徐南葵的字典里面,这些不过是弱者的接口罢了,就像徐南葵以前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佛不度穷人。”

听着是多么可悲可笑的事情,是啊,当你第一次去想的时候,你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永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我宽恕了别人,我原谅的别人,我放下了,为什么最后所有的事情还是落在我的头上?

她们往往会质问命运的不公平,往往会怨天尤人,徐南葵瞧不上。

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她们本来就看不见世间的恶意和善良,她们永远只能看见自己的不公和加在自己身上的苦难。

别人?

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世上总有人活得比你好得多,也总有人活得比你差的多,活得比她们好的,带来的是嫉妒,或者比她们差的是鄙视。

怪佛?

麻烦你先排队摇号,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毕竟众生平等,佛不是不度穷人,也不是只度穷人。

徐南葵的信念里,永远只有一条,就是自己强大,才是最终要的,如果你自己都不能够强大,或者说不逼着自己强大,那么你又如何能够让别人帮助你强大,或者说别人替你强大呢?

这一点,李夫人明白,也做到了,不管是之前为了救李修仁还是李相,或者是今日的决策,无外乎是李夫人明白自己要什么,她愿意做什么而已。

徐南葵和李夫人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饮尽了杯中的茶水,唤来夏荷和李夫人身边的丫鬟,随着马车驶出大理寺的天牢。

马车后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不知何时,天空的雪花又慢慢的落下,似乎要抹去这场大雪间隙里,两个女人的痕迹。

把李夫人送回家之后,徐南葵侧卧在马车里面,夏荷拿出温好的鸡子,仔细的剥干净,随后递给徐南葵说道:“殿下,吃一口吧。”

徐南葵摆了摆手,问道夏荷,像是一个有些局促的小姑娘:“夏荷,你说我此次去找外公,会不会被外公直接打断腿?或者直接一剑刺死?”

夏荷握着鸡子的手,僵硬住了,随后面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想必是不会的,毕竟您是她的亲孙女。”

徐南葵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荷转过头,心不在焉的随便手上着桌上的茶具,一不小心烫伤了手,徐南葵连忙起身,连忙取出车内煮茶用的山泉水,替夏荷擦拭,随后抱怨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伤了手?你不知道你这双手金贵吗?”

夏荷的手可是一等一的厨子手啊,或许别人以为你写一副好字,能弹一手好琴,你就金贵一些,可是一双厨子的手,又比别人差在哪?

况且,徐南葵走后,还指望夏荷带着这手艺好好的安家落户呢。

徐南葵处理好了之后,轻轻的在夏荷的手上吹了几口气,然后细心的包扎好,见夏荷半天没有动静,柔声问道:“疼吗?要是疼就哭出来,没事的。”

毕竟是好大的一块红肿。

徐南葵见夏荷还是不说话,伸手抬起夏荷的脑袋,只见夏荷拼命的忍住不出声,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抬起脸的时候,那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徐南葵的手心。

徐南葵叹了一口气,带着哄人的语气说道:“多大点事情,不至于不知,乖啊。”

夏荷带着哭腔说道:“殿下,咱们能不去太爷的府上吗?你真的会被打死的。”

徐南葵楞了一下,这才明白,夏荷原来是心疼自己要去外公的府上,徐南葵想了想,又露出一丝苦笑。

是啊,应该会被打死的吧。

徐南葵伸手抹去夏荷脸上的泪水说道:“傻丫头,到底是我外公,不过是吃一些皮肉苦头而已。”

虽然徐南葵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已经受不起这些所谓的皮肉苦头了。

夏荷拼命的忍住泪水,问道:“能不能不去?”

这是夏荷第一次质疑徐南葵的行为,第一次劝说徐南葵。

徐南葵只是重新又躺了回去,笑着说道:“不能,此行,我不但要去,还得必须取得成果,因为这是本宫答应过太子和皇上的,也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事情。”

夏荷知道自己劝不动徐南葵,只能把自己蜷缩在马车的一角,默默的生气。

因为她知道,此行,徐南葵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她也是春夏秋冬中唯一一个知道徐南葵早已有死志的人。

可是,她舍不得,不管世人眼中的徐南葵有多么的不堪,有多么的荒唐,在夏荷的眼中,她是最好的那个人。

马车还在行驶,你还能听到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响着,把徐南葵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外公的身上。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说大夫人的家是书香门第,活跃于国子监等地方,那么外公就是那个隐于世的高人,但凡他振臂一呼,那么至少能够让这朝堂翻天。

可是,同样的顽固也体现在这位外公身上,他比所有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是因为他重名利,而是他重视自己的学生。

那些每一位他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他的羽毛,碰不得,也脏不得,至少徐南葵已经动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于帝王之家而言,那是百姓,皇权之间的权衡。

对于徐南葵的外公而言,那是学生与老师之间的敬重。

徐南葵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爷爷,两个人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重叠在了一起,都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马车放慢了速度,徐徐停下。

徐南葵外公的府邸到了,夏荷挣扎着看了一眼徐南葵。

徐南葵毫不怀疑,只要她现在开口,夏荷一定会立刻赶着马车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夏荷还是不情愿的替徐南葵拉开了车门。

刺骨的寒风一下子就涌了进来,徐南葵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随后下了马车。

雪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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