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主越是跟风清漪对招,心里就越是疑惑,奇怪,为什么眼下这位风姑娘的身上一点儿妖气都没了?当初她闯到飞云观伤了胥阳的时候,身上明明是妖气冲天,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而与此同时,他也看得出风清漪是在故意让他,整个就好似在耍着他玩儿,她轻轻松松便能将自己耍得团团转,自己败在她手上是迟早的事情。
“秦观主,是栾心逸找你过来的吧?”风清漪一边还有闲心跟秦观主说话。
秦观主一心应付她的招数,并不应声。
而另外一边,久等风清漪不见她归来,项云瑾料到那栾心逸只怕是已经出手了。当即也就止住了跟其他宾客的寒暄,抬手招来一个侍女,“怎么风姑娘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方才带她出去的那个侍女呢?”
“奴婢不太清楚,奴婢这就去帮王爷寻一寻。”
“不必了,还是我亲自去找吧。”
却不知,此时那院中的动静已经吸引了附近的人过去。
项云瑾刚走出前厅,就听人说西边院子里打起来了。他立刻快步朝那边赶了过去。
此时院门已经被打开,许多人在旁围观风清漪和秦观主的对招,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秦观主根本就不是风清漪的对手,胜负已分,只是那秦观主仍不甘心罢了。
见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风清漪方停了手,“好了,好了。秦观主,我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可你就算要杀我,也别选在别人家里,选在别人成亲的日子啊。我真是奇了怪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能在这里提前贴下这满院子的符咒。”
众人也正是奇怪呢,风清漪在这里不意外,所有人都亲眼看着她进来的,这位秦观主又是如何进来的?
见秦观主不说话。风清漪笑了笑,“既然秦观主不好说的话,那我来问,秦观主只点头或者摇头好了。我猜……是栾小姐放你进来的,对吗?”
秦观主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么定定地瞧着风清漪。
风清漪这时还故意朝项云瑾的方向望了一眼,“你看,都是你惹出来的债。”
她此话一出,谁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定是那栾小姐不甘心睿王殿下心仪于风姑娘,才弄出这么一出来呗,只是为何要找秦观主来?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说我是妖?请你来捉我?那秦道长,你看我是妖吗?我身上可有一丝妖气?”
不待那秦观主说话,众人皆在心中暗暗摇头,这风姑娘一身清朗,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得很,怎么看也不像是妖啊。
秦观主仍是不肯开口。
风清漪却是不打算放过他,“秦观主,今日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被人误会,以后可要怎么活?你仔细瞧瞧,我确实是只妖吗?”
半晌之后,秦观主终于摇头,“不是。”
他也奇怪呢,当初她身上分明妖气冲天,可为什么眼下一丝妖息也无?自己方才用遍了所有法子,也没能从她身上找到哪怕一点身为妖物的痕迹。她若真是妖物,万不能隐藏得如此干净,难道她真的不是妖?可当初在飞云观的时候,又要作何解释?
众人闻言顿时小声议论起来,“这秦观主也是,不看清楚就来捉妖,风姑娘怎么可能是妖呢?她之前还进宫帮忙捉过妖呢,睿王殿下之前中邪,不也是得她出手,才好了的吗?”
“可不是。我看啊,定是栾小姐在其中搞鬼。”
正在这时,又一道士挤开众人走了过来。
风清漪转头看了一眼,不正是秦胥阳吗?
秦胥阳径直走到秦观主的身边,轻声劝道:“师父您误会了,风姑娘她真的不是妖。”
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风清漪的身份,可是这样的身份是不能随意向旁人透露的。
秦观主点了点头,“我眼下知晓了。”
秦胥阳知道风清漪向来是有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性子的,当初自己伤了管郦一剑,她就去飞云观找上自己,也在同样的位置刺了自己一剑。
今日师父这般引她入瓮,要诛杀于她,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但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秦胥阳不能放着不管。
只见他拱手抱拳朝着风清漪揖了一礼,“风姑娘,今日之事原是我师父判断有误,并非有意挑衅,还希望风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我师父计较。”
若风姑娘真的要对师父不利,那师父定是躲不过的。
“放过他也容易,我只要他一个答案,今日要他来杀我的人究竟是谁?是谁帮他布置了这里的一切?只要他给了我答案,我立刻就放他走,不再计较此事。”
秦胥阳松了一口气,他也很想知道,师父是怎么能在淮国公府布置下这一切的,要只凭他自己,连淮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吧?
“师父?”
秦观主还是闭口不言,出卖别人,这有违他做人之道。
秦胥阳到底了解自己的师父,便是开口劝道:“师父,您还不明白吗?您这是被人利用了,对方才不管风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妖,她只是想利用您的手杀了风姑娘。您也看到了,风姑娘她根本就不是妖,若不是……您今日已经铸成大错了。”
秦观主目光中露出几分犹豫,可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不管栾小姐找到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自己亲口答应的,自己要杀风清漪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受栾小姐所托,所以自己不能出卖她。
“秦胥阳,这就怪不得我了,你师父今日设下圈套要杀我,我只是向他要一个答案他都不肯给我,你说我要怎么放过他?”
风清漪的语气透着冬日山泉般的凉意。
秦胥阳知道风清漪有仇必要的性子,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受伤,便道:“那我便代师父受过,风姑娘请赐教。”
风清漪皱起眉头,十分不悦地盯着秦胥阳。
而秦胥阳心中暗暗发苦,自己又何尝希望出现这等局面,她肯定恼了自己站出来代替师父,但自己也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