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少奶奶,叶锦也没心思再把诗看下去,唤了红璃进来,洗净手便熄了灯躺在床上。
她虽常年居于业王府,可这迎来送往间也知了不少朝事。
比如皇上一向视业王为心患,意欲除之而后快,虽丞相府与业王府结亲,可丞相府的长女却是入了宫成了贵妃,所以谁也料不到,等到皇上与业王真正反目的那一天,丞相府会弃了哪一边?
如今,丞相府急着要让大少奶奶怀上子嗣,是想将业王府的势力拉拢过来,还是单单只担心势力被她和李管家这种不相干之人所分。
如果是后者,那她刚才拒绝相帮大少奶奶之事,恐已让他们起了疑心,怀疑自己是要紧抓手中权势不放。
可无人知,她亦曾权势滔天,立于万人之上,皆能该舍即舍,又何况是眼前这蝇蝇之利。
这般胡思乱想一遭,叶锦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早被屋外的吵声惊醒,叶锦有点起床气,但打开门看向屋外时,脸上又一惯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只是看到青莺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环时,才微皱了下眉头。
“青莺”
青莺看到叶锦,忙急急地放开那个丫环,赔着小心地笑看向叶锦道:“少管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叶锦扫了四周一圈,除了青莺和那个小丫环外,拐角处、院门外还躲躲闪闪着有四五个小丫环。
丫环之间绊嘴动手的事再寻常不过,许是看到叶锦除了性子冷,待人接物却并不怎么凶,竟直接就大着胆子在她门前吵了起来。
叶锦最懒得管这些芝麻绿豆子般小事,只是吩咐青莺去泡茶后,转身进屋时却不经意看到青莺怨恨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甚在意,她这人素来这样,连自己都不怎么关心,更别说是对外人。
抬头看这难得的好天气,身子却有些微凉,只是这青莺跟了她也有两年多,她倒不知人心是这般冷血的东西;倒是红璃那丫头,天真地过了头,对谁都是一副姐姐妹妹的样。
年关事情繁多,又加上大少奶奶的生辰、大公子得胜归来的事及王爷从寺庙回来之事,几件事情堆杂在一起,绕是叶锦再多生出两臂两足,也难免有顾全不到之地。
叶锦这会才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红璃捧了一堆账本,脸上气鼓鼓地进来了。
“少管家,二少奶奶打发秋儿过来说,帐房里短了她上个月十两的月银,非要我把所有帐本都找出来,给她一一看过才肯罢休。可我知这账本除了少管家和李管家能看外,就连二公子来要也得经得王爷首靠,又何况是二少奶奶。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将帐本全都捧回来了,可是二少奶奶却不依不绕,又让秋儿过来抢,现在就等在门口呢,要不是知道此处是少管家的住所,只怕会直接冲进来!”
叶锦揉着额头,有点乏累道:“上个月二少奶奶的月银是谁给送过去的?”
“是青莺,我刚才来时撞见她就问了她一下,可也不知道今天谁惹她生气了,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多问一句,她就瞪着我,看起来可吓人了。”
红璃将帐本放在茶几上,想起刚才青莺的样子,还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