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叶锦着了平日不常穿的盛装,立在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的身后,她的旁边站着李管家等一应丫环下人。
大少奶奶的丫环春儿从正门快步走来道,“夫人、二少奶奶、少管家、李管家,王爷的马车已到城门口了。”
“那还不快去迎接。”二少奶奶急得就要往外走,被秋儿小心的拉住。
大少奶奶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还未动,哪轮到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往前窜。
叶锦看着大少奶奶带着一干人等往前涌,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故意落在人后,看到李管家从面前走过,忙悄声道,“李管家,二公子呢?”
李管家一拍脑门道,“坏了,他昨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根本不知道老爷今天回来,要是被老爷知道,他又去那些污秽之地,恐怕又要一顿好打了!”
叶锦有些无奈的吩咐一个小厮,赶紧去把二公子给找回来,临那小厮出门时突得想起,二公子说今天要去买些芳池楼的糖糕给她,现在也近午时,许是快回来了,便让那小厮到东大街的芳池楼碰碰远气。
那小厮连忙一边应着,一边顺着后门跑出了府。
街上因着年关的缘故,到处是炸裂的红色纸炮屑,孩子们举着一串串又红又圆的糖葫芦欢快的从街这边跑到街的那一边,随处能听到小贩们高昂而带着点幽默的叫声,“什么碧如翡翠的绿豆糕,甜如蜜的片儿糖,又香又脆的芝麻花生糖”等等。
人群处,一个面具摊前,一人用一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狐狸面具,轻扣在脸上,看着人流里慢腾腾往前驶的马车道,“那就是业王府的马车?”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男子,一身布衣却难掩满脸的凌厉。
闻言,恭敬道,“是。”
“可打探清楚,那人真的在业王府?”
“属下跟着业王府的人暗查了一个月,虽然那人一直没有出过府,但却从那些下人嘴里真切的听到,的确有那么一个人,也是在三年前来的业王府。”
男子放下狐狸面具,道:“甚好。”
面具下,一张令人望之倾倒的脸上淡淡扬起一抹笑意,细长的凤眼注视着业王府的方向。
等马车驶近时,那个摊子上早已人去楼空,只是少了一个狐狸面具和留了一锭金子。
小贩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那锭金子,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太过激动。
马车在业王府正门前停下,李管家掀开车帘,看着虽已年迈但身体还很硬朗的业王,踩着下人的后背下了马车。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恭敬地屈身行礼,其他一干人等全部跪下去恭敬的低头行礼。
叶锦也随着众人跪下,但跪了一半便被业王洪声如钟地喊了起来,“锦儿就不必跪了,随我到书房来,我有几件事要吩咐你。”
叶锦看着业王脚步稳健地往前走,看向还行着礼的众人皆是一脸奇异之色的看着她,也来不及解释便跟着业王进了府。
小厮正好带着二公子从偏门进来,差点撞见业王,好在盛轩珏虽酒喝多了,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摇摆着,但眼睛却分外清明,看到业王一闪身便躲进了一处园子里。
等到一群人全都散了,才笑得开怀地从园子里走出来,心想还是叶锦好,担心他会被父亲骂,找准了时机把他给找了回来。
书房因久无人来往,除了每日定时有丫环前来打扫,与它相伴的便是那一书架子厚重而古仆的书册。
业王看到李管家跟在叶锦身后,不悦道:“你也下去,我要单独与锦儿说几句话。”
李管家忙诺诺的应了,退下时却忍不住心中暗自猜想,老爷对叶锦难道竟比他还要看重了?
叶锦心下了然,立于一处低头只作未觉业王一直在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太过复杂,带了些慈父的温厚,又带了些不忍和猜忌。
“锦儿来我府里也有三年了吧,当时我记得我让李盛问过你芳龄,是十四还是十五来着。”
“回王爷,是十四还差三个月。”叶锦有些奇怪地回道。
“那今年,也就是十七岁了。一个姑娘家,只身来此,也没父母兄弟的,连到了许亲的年纪,怪不得都忽略了。”
叶锦心里一凛,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