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啊,我可不是不明不白把你们扔在这里,我已经给你们开了条件,至于答不答应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其二,这里也不是半路了,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也不辜负我对燕姑的承诺,至于去往何处,如何躲开那些人的追击,也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其三,你说我有违医道,按照常理来说,我向来是不给不清不楚的人看病的,可是为了这个臭小子我却违背了我的原则,再说,他的伤势已无大碍,若是发展不好,日后不过是废了一条手臂,不至于伤及性命,也不违背我的医德。”
莫凝香打了个盹。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姚谷子终于闭上嘴巴,心里面长叹一口气,“您老人家说完了?”
姚谷子对莫凝香那副嫌弃的模样置之不理,轻轻点头,“你们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莫凝香白了他一眼,老者又怎么样,老顽童一个,她冷哼一声,背起包裹,转回身子对着穆栖修道,“我们走。”
穆栖修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的要走,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外面层层追杀,男子挑了挑眉,却也不能认怂,轻轻点头。
姚谷子原本也是十分傲气,冷眼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口里面嚷嚷着,“走左走,赶紧给我离开,两个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人。”
莫凝香刚靠近马车,突然听到附近有些奇怪的声音,那边树丛后面窸窣作响,女子的眉头紧蹙着,此刻也怨不得她草木皆兵,情形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任何一处不留意的地方,都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穆栖修面色也十分严肃,一双鹰隼渐渐眯成一条缝,和莫凝香看向一个地方,两个人靠近了身子。
姚谷子嘟嘟囔囔的声音还不停,那个糟老头子还从怀里面掏出酒壶,畅饮起来,咕噜咕噜的,倒是十分畅快。
莫凝香猛地回头盯着姚谷子,眼神冰冷,像是冰冻了上千年的玄冰一般,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杀意,“老顽童,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姚谷子仰着头喝酒,手不停地抖动着,直到将最后一滴酒喝干净,眼里流露一丝痛惜,“哎,这么好的酒,就这样没了。”
莫凝香见他有意置之不理,心里面的怒火节节攀升,正欲开口,姚谷子却拦住了她,本就刻满皱纹的额头更加苍老,“你这个小丫头着急什么,能不能让我好好喝口酒,真是没规没矩。”
他四处望了一眼,眼底闪过阵阵涟漪,犹如那湖面,表面平静,深处却藏着诡异。
姚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花白的胡子上面还蘸着酒滴,他伸出舌头,添了干净,啧啧嘴,一副回味无穷的鬼模样。
“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情就怨到我身上,我刚才都警告过你们,你们两个年轻人,在这忘忧谷里面陪着我多好,非得出去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哐当!”姚谷子话音刚落,头上顿时吃了一个爆栗,额头鼓起一个大包,他猛地抬起头瞪着莫凝香,一双眼珠子里面刻下了两个字:愤怒。
“你是野地里面长出来的丫头,真是胆大,敢这么欺负我一个老头子,你们两个在遇到什么事情,我姚谷子是不管了,不管了。”
姚谷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摆摆手,扭回身子去。
莫凝香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剑一般,从他身上撤离,抓住穆栖修的手臂,一字一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立刻离开。”
穆栖修点点头,心里面却是泛起狐疑,在他看来,现在最好的拌饭不是离开,而是跟在这个古怪的老头身边。
无风不起浪,这里都是他的管辖地带,若是他不出手,又会有什么大灾祸?
可他却太了解莫凝香执拗的性子了,答应下来,眼底却骤然变得复杂。
“骢”树丛后面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夜太深,寂静之中宛若有人突然放起鞭炮,那一声巨响牵动着莫凝香的本就紧绷起来的心。
“谁?”
女子轻声吐到,骤然间,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平地上面突然多了两个红色的角,在他们面前不停地晃动着,仔细一看,却不是什么角,不过是一个男孩将头顶的黑发勒成两个牛角的形状罢了。
莫凝香盯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岁,仔细一瞧,倒像是外星生物。
她涣散的目光又迅速凝成一道极其强烈的光芒,声音逐渐冷却下来,“谁家的小屁孩?”
穆栖修见那个孩子眼里面顿时燃烧起一团炽热的火焰,俞燃**,眼底闪过一阵银白色的光芒,一把拦在莫凝香的身前,动作及其迅速地拔出佩剑,“不可!”
空气中闪过一阵银白色的光芒,孩子的指甲顺着冰冷的剑锋划过,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极其刺耳。
穆栖修惊羽剑是穆国上方宝剑,四国之内难得一把,可是那孩子的手从锋刃上划过以后,从中间劈开了一道裂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损耗。
莫凝香满脸惊呆地望着那小子,穆栖修眼底的平静不再。
两人却只听到孩子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很是气恼,气的跺脚,“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看着他还要在扑上来的模样,穆栖修冷了冷声音,皱着眉威胁到,“若是你再敢胡搅蛮缠,我就把你的指甲劈下。”
孩子猛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赤红的火焰,他怒气冲冲盯着穆栖修的剑刃,道:“哼,你不敢。”
穆栖修丝毫不看在他是个孩子的份上就退让半步,声音带着冰凉的溪水的味道,“你看我敢不敢!”
“哈哈哈”孩子突然笑起来,蹲在地上,似乎还是不够,整个人趴在地上,笑的人仰马翻,“哈哈哈”
莫凝香从孩子突如其来的狂笑之中捕捉到一丝奇怪的感觉,微微蹙眉,心里面犹如划过一阵速度极快的过山车,然而,她的思绪还是慢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