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你这打,挨得不冤(1 / 1)步五星日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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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在檐下双手撑着雕栏,看着人一拨一拨地进,有抬着成箱珠宝的宫卫,有发派宫女的嬷嬷,有做牙行买卖的婆子,这一清院里倒是生出几分兴兴向荣的迹象。

王佩连自己该去料理事宜都忘了,只瞠目将裴欢拉到一旁说小话:“这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你的手笔?”

裴欢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不正经地挑了挑眉,贴耳低声道:“那是襄王殿下的爱情故事感天动地,与我何干?”

王佩回想着那日墨迹斑驳的桌案,心领神会地哦哦两声,和裴欢一起去料理这些“赏赐”。

“王,王爷……”

“殿下……”

随着身边人的惊唤,以及行礼,裴欢和王佩看到了又一行人从门口进来,走最前的着金云红日四爪腾龙赤蟒袍,实为抢眼,仪表更是神仙人物,美玉无瑕,叫人挪不开眼来。

襄王萧景城自成亲后,破天荒的头一遭踏入了一清院,院里的看客心头也有了定数,纷纷阐明了来由辞去。

宫里赏赐的珠宝入了一清院的小库,拨来的仆从在院里候着,萧景城被王佩和裴欢迎进了主屋。

新婚夫妻初见,四目相对,心思各异,看不见半分情意。

褚兰华象征性地行过礼后,就听萧景城面色不善地问道:“刁奴私下斗殴,败坏王府名声,王妃以为当如何?”

王佩闻言,心头一窒,立刻忧切地望向褚兰华,而裴欢心知不妙,低垂着头,盯着鞋尖,思考小说里萧景城出现过的只言片语。

褚兰华瞥了王佩一眼,望着萧景城说出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该罚。”

“王妃果是知书达理。”萧景城一声轻笑,显得格外的阴阳怪气,接着一步步朝裴欢二人走去。

王佩鼻尖渗出细汗,不过眼神却是不卑不亢,甚至有几分为自家小姐抱不平的怨怼,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萧景城面向裴欢:“听说当日之事,是你在煽风点火?”不待人回答,兀自一声轻笑,冷声道:“拖下去,二十大板!”

话音一落,等在屋外的府卫立刻冲进来,将裴欢双臂架着往外拖。

一口大锅横空甩来,可裴欢也是无法反驳,一则她做的事也不止这么点,二则毕竟穿越过来是当丫鬟的,还是得守规矩。

于是心头是急得卧槽不停,表面上却是一声不吭,毫不反抗辩解地被拖了过去。

“哎……”王佩在裴欢被拖走时,伸手就要去拦,被褚兰华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能一脸焦灼地看着裴欢被拖出去。

萧景城是有备而来,无论是人手还是器具,尽皆齐备,人一拉出去,杖打声与痛吟声相继传来,院里的仆从纷纷退避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褚兰华起身朝着萧景城微微颔首,平淡道:“劳烦殿下替妾身约束婢仆了。”说完径直走出门外,站在青石阶上看裴欢如何受罚,王佩紧随其后。

萧景城将这主仆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他并不知道所有内情,只知道动手的是王佩。

他不想娶邻国郡主,对褚兰华也调查过一番,知道王佩是自幼跟着她的,二人主仆情深,又料定王佩是个忠心护主且赤忱得有些不守规矩的人所以他单处置裴欢而全然放过王佩,也不苛责褚兰华。

一则,敲山震虎,让新来的婢仆知道风向,不会让褚兰华好过。

二则,纵容王佩。只要不伤及鲁莽者的要害,一般他们是不知道收敛的,这样处置就是让王佩维持自己一贯作风之余,再为裴欢打抱不平,从而牵引出更大祸端,让他好将庆国之人一并肃清。

当然,以上纯粹是襄王殿下一叶障目的个人揣测,与涉及人员本性关系不大。

裴欢已经做好挨打的觉悟了,但是那两指厚的板子打在身上,仍是不堪忍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衣衫都变得粘湿起来,泪水糊住了眼睛,一片模糊,嗓子也给哼哑了,再往后竟是双腿都没了知觉。

院子里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安静出一股阴森气,像是到了阎罗殿,免费体验地狱刑罚。

杖刑结束,萧景城看见裴欢身上逐渐渗透的血迹,丢下一句:“院里跪着,省省本分。”

离开时有意无意地瞥了褚兰华两眼,神情很淡,像是一座玉刻的美人雕,淡得让人捉摸不透,似乎从庆国带来的贴身婢女受刑只是件渺若微尘的事。

是因为罚得太轻,不能入眼么?

不过自成亲以来,一直受辱,她也不在乎么?

……

萧景城带人离开后,褚兰华向裴欢走来,王佩“心领神会”地去扶人,手距裴欢咫尺之时,又被拦住了。

看来,是她会错意了。

褚兰华蹲下身来,直视裴欢的眼,郑重且冷酷地说道:“做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不会给你收拾残局的。”

然后起身将围观的仆从扫视了一眼:“都到庑房前登记造册。”又对王佩道:“你去取笔墨。”

裴欢望着一众人的背影,嘶了口冷气,心里暗道:不愧是能解决男主的女人,真是理智得可怕!

痛楚逐渐吞灭裴欢的意识,双腿不支,应声倒地,不过疼痛也是最好的提神药,她愣是昏不过去,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另一头,王佩心事重重地对褚兰华轻声道:“裴欢做这些事儿,都是为的您好,小姐莫要生她气。”

褚兰华微微摇头:“我并未怪她,我说过了,我信她。”

……

一个颀长的白色人影闯入裴欢眼帘。

“你这打,挨得不冤。”声音清若山涧,语气却略带戏谑。

裴欢费力仰头看向说话的人,好似谪仙一般,眉眼如画,君子如玉,本该是温润无双的神君,却又透着一股少年的顽皮,也难怪会被谪贬下凡了。

男子又温声一笑:“那日庆仁巷,你着翠。”

裴欢心头咯噔一声,庆仁巷是叫花子盘踞的地方,也是她撒钱雇“水军”的一个地方。

刚挨了打,又被人揭破这事儿,裴欢慌了神,身子轻轻一动,伤处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一声轻哼,眼角涌红,她又趴回了地上,干脆一声不吭,看看这人,想做些什么。

“不冤,不过眼见的可怜。”男子侧身对身旁的人说道:“竹云,把她扶去东厢吧。”

竹云?七皇子萧景元的侍卫。

裴欢缓缓地闭上了眼,这一闭,意识就逐渐涣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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