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魁梧挺拔,手中的杀猪刀下在月光下利芒闪现,一刀又一刀朝着雅尾鸡而去。
鸦尾鸡翅膀扇动着狂风,整只鸡离地滑翔,躲开刀光,同时尖锐的嘴朝着对方身上招呼。
一人一鸡战斗的不分上下。
桑落正要上前抢夺,被祝余一把拉住了,“小余儿?”
“这人我认识。”祝余下巴朝中央指了指。
桑落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有人横刀夺鸡,既然认识她就放心了。
她放下手中的剑,走到祝余旁边,和她一起站着掠阵。
中央空地上,人与鸡缠斗,难舍难分。
祝余目不转睛,这雅尾鸡一双翅膀持久力惊人,闪躲起来毫不费力,小月月的攻击大部分都被它躲了过去。
孙月月也意识到这点,接下来的攻击全都朝着翅膀而去。
灵气灌注进刀身,整把杀猪刀凭空大了一倍,刀光如影随行。
终于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鸦尾鸡被杀猪刀一刀割喉。
孙月月喘着粗气,回头一看。
“小余儿?!”孙月月怕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真的是小余儿!呜呜......我好想你!”
那声音依旧细细的,温润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带着久违的熟悉和亲切。
祝余笑着点点头,“小月月,好久不见!”
那身影高大威武,桑落还以为是哪个师兄,没想到竟然是师姐?
孙月月握着杀猪刀,大踏步地跑过来,一路上竹叶被她踩进土里,发出晦涩喑哑的声音。
桑落看着一步一坑的孙月月,张大了眼睛,这人力气好大,长得也好凶。
孙月月一个虎扑,扑进祝余怀里。
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来大衍宗这些日子压抑的委屈齐涌上心头,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尽管祝余做好了准备,还是差点被孙月月扑到,幸好后面的桑落发觉不对,扶了她一把。
祝余站稳后,忍不住感慨,小月月,这力气至少涨了一倍有多。
感受到胸前的湿润,祝余没打断她,她安慰的摸了摸小月月的背,等她发泄。
“小余儿,你不知道,莫渊师兄把我带到大衍宗后,就出去继续历练了。我一个人在大衍宗,人生地不熟的,别提多可怜了。”
“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经常被人欺负,我好想家,好想爹爹,好想娘,也好想你。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孙月月越说哭得越大声,这段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办,莫渊师兄不在,师傅也出门了,她找不到人商量。
幸好小余儿来了。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祝余就知道她一定没少受委屈。
别看小月月身材魁梧,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她胆子特别小,性子又懦弱,经常被人欺负,一被欺负就哭。
两人能够认识,还是有一次祝余见村里的小孩拿泥土砸她,看不过去帮了一把。
从那以后,每次祝余上山,身后就跟了一条小尾巴。
在祝余被祝氏虐待,不给饭吃的时候,经常是小月月从家里偷吃的给她。后来孙月月她娘发现了,每次家里吃好吃的都会让孙月月多带一份给她。
孙月月哭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还有旁人在。她抬起头,擦干眼泪,羞涩地朝桑落不好意思笑了笑。
“小余儿,你怎么来大衍宗了?”孙月月满是疑惑,小余儿不是去鄞州参加升仙大会了吗?她还以为小余儿会去灵膳殿。
祝余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说来话长,我要饿死了,等下边吃边聊。”
三个人两只灵宠,这一只鸡估计不够吃,商量一番后,孙月月和桑落一致决定他们去抓鸦尾鸡,祝余做饭。
祝余又给了他们一些蜂蛹,她自己则按照孙月月告诉她的,找到了后山竹林边的一条小溪。
小溪里有几只荷叶亭亭玉立,脸盆大的叶子鲜翠欲滴,看起来十分鲜嫩。
祝余蹲下身,捻了一把泥巴,泥巴细腻,一捏就碎,是上等的黄泥,做个荷叶叫花鸡似乎不错。
她拿出黑色小剑,上面明晃晃的“韩”字提醒了她,找到机会她得给自己打一套厨刀才行,膳刀绝也必须要特制的刀才能发挥效果。
现在先暂时用着这小剑,她动作得快点,万一有其他师兄路过,认出这把刀就不好了。
她把锅锅和新月鼠叫出来,吩咐他们剥蒜洗葱淘姜。在她这里可没有坐享其成,要吃饭,就得干活。
祝余用黑色小剑给鸦尾鸡开了个后门,把肚子里的内脏掏出来,鸡肚子用溪水洗干净,去除戾气。
等水烧开后,趁着热水把鸡放下去烫,这样毛就容易拔下来。
把鸡毛扒干净后,锅锅和新月鼠的配料也洗好了,祝余接过来,把配料塞进鸡肚子里。
又用配料给鸡做了一个全身按摩,然后吩咐锅锅摘了几片荷叶,用荷叶把鸦尾鸡一包。
可惜,若是有一些荤油,先把鸡用油滚一遍,表皮炸的金黄,这样才是正宗的荷叶鸡。
祝余不得不感慨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配料刀具等等哪样都要灵石,也不知道这宗门有没有可以交易的地方。
若是有坊市,她可以做些简单的灵膳去赚点灵石。
“锅锅,你来烧火,我去弄点稀的黄泥。”
祝余来到溪边,口中念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百子千孙,出!”
玉锅抖啊抖啊,吐出一个紫色的小砂锅。
祝余一把抓住砂锅,果然又可以召唤出一口锅了。当时她在昆吾山脉修为提升的时候,就有感觉,现在总算确认了。
以后炖东西什么的,就可以用这口锅了,话说加上玉锅,她已经召唤出两口锅了。
《仙灵食谱》上说,百子千孙锅可煮天下,以天地为熔炉,玉锅为阵眼,三军不可匹敌。
三口锅,可以做一个最基本的三才迷雾阵,等下就可以用它来试试抓鸦尾鸡。
说不定能有不错的进项。
祝余用砂锅装了湿漉漉的黄泥,给荷叶鸡裹上一层厚厚的泥巴,放到火堆上烧起来。
大火不断烧烤着上面的黄泥包裹,水汽蒸发,黄泥也越来越干,渐渐有些开裂。
从裂开的地方散发出一阵荷叶清香,淡淡的,带着鸡肉荤油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人鼻孔里钻。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泥被烤得干干的,荷叶鸡身上到处布满了裂纹。
祝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用竹竿一捅,黄泥包裹就从火堆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