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门主想怎样证明?”司晏问道。
“唉,这众目睽睽下的比试都不作数那怎样才能令人信服呢?难不成玉虚门主觉得楼卿卿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沐戎附言。
在沐戎的心里这场比试是他好不容易用手段赢来的,倘若再来比试一次定然会露馅,倒时就会推倒结果,他岂能冒这个险。
江从走出来,义愤填膺的回复,“做不做手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我们也不强她所难只用我们少门主的功力去试探就可,绝不伤她一根毫毛。只要她不心虚,又何怕之有。”
“所以各位是怀疑楼卿卿动了手脚才江少侠落败对吗?”司晏凝眉问。
“自然是有些。”江父说。
司晏视线从江父脸上一扫而过,神色淡淡,“请问各位按照江少侠的性子再被人暗算之后会选择隐忍不发吗?”
江家人没有应答。
“我想这次机会是江少侠最重视的比试假如他受到暗算必然不会轻易罢手,然则当天的情景是江少侠被击败掉落比试台后并没有与之辩驳甚至半声不吭。最后从容淡定的离开了,这不仅是我们所见,当日在场所有人均可见证。”司晏继续道。
这
江父沉默了。
司晏说的没错,江桥的性子又如何能受此不公平待遇。若是遇到暗算定然会闹得天翻地覆,可是他又想不通凭着自己儿子的武功又怎么会输给一套霜华剑法。
还有就是他也很纳闷,自己儿子为何会在落败后心甘情愿的接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江父弄不明白也猜不透,自家儿子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诚如我师兄所言,江少侠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失败就足以说他心悦诚服,并不存在楼卿卿暗算一事,假使玉虚门主执意要重新比试只怕会令天下人和我天机门陷入失信的威胁。”崇华上前道。
“按你们所言,难不成就让我们少门主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言语间也太过危言耸听了,不过就是让楼卿卿同我比试一番怎就变成了挑衅天下人和天机门了?按我说,你们话里对楼卿卿百般维护,实在不妥。”江从怒气冲冲。
“此言差矣。”江华天威严的声音从高位传来,言语里的警告十分明显,“并非我们对楼卿卿的维护,而是比试公正公平,我们又岂能让无辜之人牵连进来。”
江华天直接将这件事情盖棺定论。
既然江华天都这样说了,江家人就算再说下去也是枉然,“家仆失言请各位不要同他一番计较,江从,还不上来道歉?”
江从紧咬牙关,眼中的恼意丝毫未消,但是自家门主就这样说了他又岂能不遵从,“各位很抱歉,方才是我情绪激动导致言词不当,望诸位谅解。”
江从抱拳深鞠一躬后又重新回到江父的身后,袖中的手紧握青筋暴起。
对于江从而言,自家少门主就是被天机门人蓄意害死。要不是无凭无据,他们又怎会卑微至此任其受辱。
“得江门主一番话我心中的这个疑惑也就解开了,既是公平无其它这比试也就无关紧要。”
“门主。”江从对自家门主的妥协很不赞同。
江父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继续道,“第二个疑惑就是我儿欲意侵犯桃宁姑娘之事,尽管各位说法有道理。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在没有真凭实据下,光桃宁姑娘一面之词我是断然不会信的。”
“哎,你这个人……”
“师弟。”司晏拦住他,摇头。
这件事情不仅江父有疑惑连司晏亦是如此,虽然昨日听得沐戎讲诉江桥如何暗地里如何混账不成体统,能干出这档子是完全意料之中。尽管如此,司晏仍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失子之痛,犹如剜心,玉门主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玉门主有所怀疑,我们也会竭尽所能去找寻证据,若令郎之死另有隐情我们必定会还其公道,然若,事情真相如此,也希望玉门主节哀顺变。”江华天起身走下。
能重新调查事件顿时江父松了口气,渐渐地一股悲痛渐渐涌上心头,他走到江桥的尸体旁蹲下,颤抖着手摸向那张冰冷的脸。
“多谢江门主能给吾儿一个机会,承江门主所言,我也会遵守其原则。”
“少门主。”江家随从纷纷跪倒在江桥尸身前悲恸痛哭。
玉虚门主膝下有三子江桥年龄是三人里最小,他天资独厚深得起看重,从小就得到了无论人力还是财力的重点栽培。他是玉虚门的未来,江父也指望着他能带领玉虚门踏上新的台阶。
如今他死了就像玉虚门通向另一个阶段的台阶生生崩塌了,他们又怎能不悲痛欲绝。
一时间整个大殿被忧伤弥漫,江父倒是很克制,他作为一个门主就算自己儿子死了也要维护形象,他是玉虚门的象征又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倒是其他的几位随从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嚎啕大哭,尤其是江从是几人中最为激动。
司晏别过脸将视线转向一边,这种伤情的场面他没有丝毫感觉,然则要是自己这副漠然置之的神情被他们瞧见,又怕会引来误会,索性他就将脸转了过去。
崇华听不得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忙向江华天禀告后就匆匆走了。
沐戎的目光一直沉沉的盯着江家一行人,心里也烦躁极了。江华天应允了重新调查此事让他很是郁结,明明这件事完全可以靠着现下的情况压下去。
只要这事被解决,他就万事大吉而高枕无忧。可是偏偏,江华天出于江父的一片怜悯让了步,这一让步无疑就让他计划落空。
该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相信江桥就是那个闯入房间的人,又该用什么物证或者是人证来证实这一切定论呢?
沐戎苦思冥想,想了很多条都被他一一否定,他也因此烦闷不堪,郁结不休。
曲婠婠坐在桌前认真的执笔构画着长剑草图,桌面一侧放了几张凌乱被丢弃的废纸,几乎都是画到了剑鞘一般就断了下文。
红袖撑着脑袋坐于她的对面一脸专心的盯着桌面上的画,眼睛跟随着笔锋移动。眼看着毛笔就要到达上幅图纸之处,红袖的心提到了喉咙眼,唯恐它在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