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婠婠弹弹手,在鲜血即将要沾染裙摆时向旁边挪动了几步,“要是杀人都不利落,岂不是只有被杀的份。”
“哈哈,言之有理。”黑衣人笑,随即他又看向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玉门主,“不知这位宫主打算如何处置?”
他话刚落,只见一枚银针以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刺入了玉门主的胸口,也就转瞬间玉门主的脸色立马就表现出极度痛苦扭曲的模样,片刻,他骤然吐出一大口血后眼瞳急剧的涣散变得暗淡无光,整具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种死法倒是便宜了他,我听闻花楹宫有许多严刑酷法,倘若有机会倒是想一睹详细。”
“看有什么用,体会一番才能知晓其中滋味。”曲婠婠伸手,很快暗侍就将一把泛着泠泠冷光的长剑恭敬地放在她的掌心中。
“届时,你就会明白花楹宫不是那么好得罪,我曲婠婠更是你得罪不起的。”长剑面指黑衣人,大战,蓄势待发。
黑衣人不为所惧的摸向腰间,抽出一把黑色的软剑,“是嘛!那我倒想讨教一二,还望宫主不吝赐教。”
“自是不会谦让,我还想抓你回去抽筋拔骨,又岂会留情。”
“那就得看宫主本事了。”
黑衣人身体一闪,几步之间就跃出窗户,曲婠婠见及,身形如魅,不甘示弱的跟上。
一黑一红,面面相对,黑沉的院落只有一盏微亮灯笼惺忪的烛火摇曳。院落的墙沿上,依稀有着十名红衣暗侍,各各紧握长剑,站在各处墙顶,呈着包围模式。
“宫主今夜实在是良苦用心。”黑衣人淡淡的扫了眼一圈暗侍。
“对你我岂敢掉以轻心。”
曲婠婠懒得废话,执着剑就向他发起进攻,身速鬼魅,全身杀气凛然。
曲婠婠不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不是同青城门见的同一人,最好的确定方法就是先行试探,只要他露出招式曲婠婠就能判断出。
能面对她都有恃无恐说明黑衣人的武功是极高的,他的声音有着少年的音色,但曲婠婠知道这种音色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一个十三年前就存在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少年,虽然也有可能是那人之后,只是这个可能性在曲婠婠看来微乎其微。
她自诩自己天赋世间少有,能在十三的时间超过自己的人放眼天下少之又少,或者说曲婠婠未曾遇到过。她并非自傲,而是就事论事,她不认为眼前的人会有如此天赋。
夜幕下,只见一道道刀光剑影迸发出凌厉的碰撞,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相互厮杀,纠缠不休。
风动,树摇!
一道道剑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屋塌石崩。
久久。
曲婠婠两把长剑交峰相抵,迸出刺眼的白光,擦肩而过刹那,两人均腾出一手朝着对方使出一掌。
强大的内息碰撞,迸发出强烈的震荡,两人均被这股力量震退几米远。
黑衣人朝后退了几米,脚抵住一块石头平稳住了身体,他抬眸对视着看似毫无创伤的曲婠婠,伸手擦拭掉从面具的獠牙处溢出的血迹,“宫主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今日在下讨教完毕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战。”
黑衣人说完,就欲逃离。
曲婠婠哪里能轻易让他离去,她抬手一挥,十名暗侍齐齐执剑朝他攻击。
“就凭你们也能拦我?”黑衣人冷嗤,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对着暗侍的方向一吹,白色的粉末夹杂着丝丝苦涩的味道就蔓延在空气中。
暗侍见此,忙退回几步。
也就是这一退,黑衣人得了空隙趁着夜色,须臾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噗”
黑衣人一走,曲婠婠猛然就吐了一大口血。
“宫主!”绿衣从暗处飞奔出来,快速地扶住曲婠婠,随即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
曲婠婠闭着眼,调整内息。尽管如此她的脸色在一瞬间还是煞白如雪,亏得有面纱才未曾让旁人察觉。
其实,曲婠婠在同黑衣人打斗时候就已受到了蛊毒发作之痛,只因它发作的程度不甚很严重她还尚能用压制住。
但到底还是有些影响,在接掌的瞬间若非是锥心刺骨的痛分了些注意力,她哪里会受此伤。
不过相比于她,黑衣人受的伤可重多了。也正是如此她才能断定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下,不会相差太多也不能超越自己。
黑衣人也是意识到这点才明白若是久战下去必然会输,所以他才在自己还有能力逃离的时候撤手。
他懂蛊毒应当也是擅长用毒,曲婠婠也知晓今夜能抓到他的几率不大,也是抱着赌的成分。
今夜,她最大的收获就是黑衣人的身份得法了验证,他一直都试图掩盖自己的武功,要不是最后一击他暴露出一星半点相同之处,曲婠婠还真难以断定他就是青城门所见之人。那么,这样一来就足以说明当年自己的母亲曲倾城身体的蛊毒与这人脱离不开关系。按着当日他言词里的仇意,讲不准那毒就是他下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救活了吗?”曲婠婠睁开眼,望向书房位置。
绿衣至始至终都在此处,只因她武功不高身份特殊,曲婠婠担心黑衣人会对其下手才让她隐身于黑暗处。
绿衣点头,“活了。”
曲婠婠松开她的手抬步走进书房。
书房里,血腥味依旧浓郁,原本鲜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有些甚至还干涸了成了血印。玉门主坐在地面背靠着书桌,两眼呆怔的望着眼面前两具冰冷的尸体。听到脚步声响,他蓦然抬起头,当看到来者是曲婠婠后顿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别怕,我不杀你。”曲婠婠神色慵懒的坐在他的眼面前。
玉门主看了她好会儿,才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们到底欲意何为?”
见到了曲婠婠杀人不眨眼的情景,他此刻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惹得她一个不高兴再将自己杀掉。
曲婠婠靠着凳椅单手撑着侧脸,她不明白为何身为一门之主会这般软弱毫无气节可言,面对弱者胜强者惧眼前的人那是表现得淋淋尽致,也难怪有其父必有其子也怪不得江桥会如此。
“不杀你自有不杀的理由,本宫就想问问你是愿意再死一次还是听从花楹宫指示带着玉虚门众人苟且偷生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