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终究是易容既然不是本相就必定存在破绽,司晏只想尽快知晓破解之法好去验证心头的猜度。
“原本我曾应允过一人不会将其事情告诉给他人,亦不会透漏出破解之法。”青山长老抬手,隔空摸了摸画卷,“我遵守约定等了十几年,可是她却惘然不顾我们约定十几年都不愿露面一次。我又何必为她保守一世秘密,泄露一个秘密也未尝不可。”
司晏知道青山长老说的人是谁,一个他穷尽一生时间来等待的人,司晏也清楚此时此刻案桌上摆放的画必定是那个辜负了他的女子。
深困情牢,遗误终生。
“它的解法很简单,只需要在脸颊划破一丝半点面皮就能立见分晓。”
划破面皮?
司晏回想起了昨日自己不经意划伤楼卿卿的事情,他以为是楼卿卿爱美不愿让他窥见才会略显紧张和不安,现下看来却非如此。
难道,她真的不是楼卿卿?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司晏告别青山长老,一路朝着梨落满庭而去,行走间更是加快了速度。
“嘎吱”
司晏推开院门。
闻声,红袖从房间里跑出来,见来者是司晏连忙询问,“司晏,你怎么来了?”
司晏扫了眼石桌处见没人视线又落在了曲婠婠休息的房间,他抬步向前走,“我找卿卿有点事情。”
“司晏,楼姐姐好像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回来就睡下了,你现在进去恐怕很不合时宜,毕竟女子闺房男子贸然闯进去传出去对名声极为有损。”红袖焦急,立马走到门口伸手拦住他。
“你可同我一起进去,这样一来就不会存在问题了。”司晏冷着脸,伸手就将她带到了另一边。
“不行,楼姐姐睡觉不喜着外衣,你这番进去势必会让她春光乍泄。”
红袖正准备上前,岂料司晏抬手就轻易的点了她穴道,令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自有分寸。”司晏说完,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淡淡的浅香弥漫在空气中,屏风处晾着几件碧萝色的轻衫还有一套天机门的白衣。紧挨着窗口的桌面摆放着一株兰花,花瓣已经凋谢全部散落着花盆中。
司晏大步向前,撩开隔帘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榻里的曲婠婠,她的面色略微苍白就如红袖所言她今日身体不适。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双潋滟秋色的双眸慢慢睁开,带着几分慵懒和倦怠看向来者。
“司晏,是红袖告知你我生病的事吗?其实你大可不必来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不适而已休息下就无碍了。”床上的人儿撑着身体,慢慢的背靠着床。
司晏走近未曾多言,只是眼神十分冰冷的看着她,少时,他抬手将泠冷的玉华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说,你到底是谁?”
床上的人儿心惊胆跳的看了眼脖颈间的长剑,不明就里的问,“司晏你怎么了?我是卿卿,楼卿卿呀!”
“你不是她,快说你到底是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玉华剑挨近脖颈几分。
“你为何觉得我不是楼卿卿?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心生误会的事情了吗?”床上的人儿泫然欲泣。
见她装傻充愣,司晏的眸光更加冷冽,“假的终究是假的,你虽伪装得极好一些细节和习惯却是改变不了的。昨日从你身上的气味我就已然有所怀疑,直到今早你浣剑花时的不同就更加引起我的猜忌。如今我知道了破解你易容术的方法,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狡辩吗?”
“易容?你居然怀疑我易容伪装成楼卿卿?”床上的人儿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似很无可奈何的道,“你如此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你说你找到了破解之法,那你就用你的方法来验证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楼卿卿吧!”
床上的人儿陡然紧闭双眼,视死如归。
司晏想过她会反抗和狡辩,却没想过她会直接提要求让自己验证。他一时琢磨弄不清楚眼前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故作镇定。
“好。”
已经走到了这步司晏必然是要解开她的真面目,他没有犹豫,伸出修长的手就往她的脸颊而去。
略带温度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颊,就引得她一瞬颤抖,见此情况司晏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椭圆形的指尖在细腻柔软的脸颊处轻轻的刮了下。
可是,与他想象中有所不同的事,他期待的情景并未出现。
莫非是轻了?
司晏加重了些力道。
“嘶”
床上的人儿吃痛,目光幽怨的看着他。
然而就算他加重了力道,还是没有面皮脱落和翘起的痕迹出现,眼看着那张空白的面容上赫然出现他用手划上的红痕,他才不得不停手。
为什么会没反应?
司晏很不解,明明师傅说过只要划破脸颊就能得出真相。
“司晏,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怀疑我不是楼卿卿,难道就是因我这两日的疏远吗?其实我也不愿如此,只是担心你我太过走近会引得师傅他的不满。”
“你不知道,当天在赐剑之时师傅格外阴沉的神情令我至今难忘,我也胆怯害怕被师傅驱逐出天机门,那样我就又变得无家可归甚至连报仇的机会都会失去。再说浣剑花的事,我一直都不知晓自己的动作存在有误,直到红袖告知,为了纠正错误我还特意的苦练了一个晚上,万万没料到它居然成了你怀疑我的证据。”
“也正是如此,才让自己身体熬不住病倒了。”床上的人儿说着,一行清泪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
听完她的话后司晏紧抿着薄唇,她的解释看似有理有据让他无从辩驳,顿时他又想到原来刻意的疏远竟是这个原因,一时间他像是有个心结渐渐地被解开了。
司晏收回玉华剑,“你身上的味道为何突然改变了?”
“那是因为……”床上的人儿一时间难以启齿,脸皮也渐渐泛起了薄红,“为了掩盖月事的血腥味,我才会刻意用上香薰。再者,我来月事的时候原本的体香也会消失。”
月事?
听到这两字,任是薄凉如斯的司晏蓦然也红了耳根,他快速转过身不愿让她发现自己极不自然的脸色。
“原是这般,看来我误会了。”
脸也划了,并没有易容。她也逐一将所有的事尾道清楚,讲明白了,司晏心头的疑惑在瞬间就被一棒子打散。
他暗暗怪责自己多疑,也羞愧于自己一番无端质问。不过,能将一切解释清楚他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还是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