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红霞似血。
司宴从万峰门回来后径直入了房间,床榻,景岚睡得正香,被子丢落地面都不曾发觉。他放下剑,走到床前拿起被子将他盖好,桌的茶已凉,他没有多少顾虑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整整四百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就没了,花楹宫主,她到底是有多丧尽天良才会做出这多惨无人寰的事。看着一具具残损不堪的尸体,纵然冷情的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司宴拿出怀中的秘籍,紧握着,他暗暗发誓待到绝学练成之后一定要将手刃曲婠婠,为天下,为众多死于她的无辜之人还以公道。
“叩叩”敲门声响起。
“司大哥,是我,苏香寒。”门外苏香寒的声音传入耳中。
司宴将秘籍收入怀中,起身走去开门,“苏姑娘有事吗?”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桂花糕,眉头蹙了蹙。
“司大哥,晚饭时分未看到你出来吃饭,想来你肯定是去了万峰门,现在已经傍晚应当是饿了,所以我特意去厨房做了点糕点,望不嫌弃。”苏香寒一改往日的冰冷,在司宴面前俨然是个娇羞俏人的女子样。
“我不喜吃甜食。”司宴直言不讳也不怕她会失落。
“这样啊!”苏香寒略显窘态,“那司大哥想吃什么,说来我对下厨也略懂一二,若是司大哥不介意可以说与我听听。”
“不必,我已经叫店家炒了菜,不劳烦苏姑娘了。”司宴面无表情的道。
也不知为何,司宴对眼前这位名义的未婚妻有着很明显的抵触感,只要一见到她,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楼卿卿的面容和昨日她离去的背影。
“司大哥是讨厌我吗?”苏香寒很受伤的问。
“苏姑娘莫要多想,我下山是为了万峰门之事,其它的事情暂时不想谈及。”
“包括我俩婚约的事吗?”苏香寒问。
司宴颔首,“不瞒苏姑娘婚事是我近日才知晓,所以很多事情都还未想明白,等我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定会给苏姑娘一个答案。”
“我亦是同司大哥一样,也是在不久之前知道此事。”苏香寒道。
光凭着司宴的名望苏香寒在得知那一刻便无比的满意,尤其是今日看到他的模样后,她的心魂都被这张清隽绝伦的容貌给彻底沉沦。
她自认为凭借着自己的地位和美貌,将来能匹配的男子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大英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奢望过像司宴这样优秀的人会属于自己。以至于自己父亲告知后,她几度认为是虚幻不实。
“司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个好夫人,不让你有后顾之忧。”苏香寒继续道。
这边,景岚被话语吵醒,他伸了伸懒腰,穿鞋起床,“师兄,你和谁在外面嘀嘀咕的,吵得我都没法睡觉了。”
景岚走到门前,思绪还很混沌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苏香寒手中的桂花糕,他二话不说,笑嘻嘻的从她手中拿过,“楼师妹,你也怪折磨师兄的,他都不吃甜食你还硬要做。为了不让师兄的胃遭殃,我就勉为其难的替师兄解决吧!”
景岚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笑得很纯良。
苏香寒未料到景岚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五块糕点只剩下了两块。
不过,他口中的楼师妹倒是引起了苏香寒注意,隐约从景岚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司宴对待楼师妹的特别之处。
师兄师妹,最是能产生感情,莫非他早就有了心人?
苏香寒的心沉了沉。
难怪他会对自己无动于衷,之前还说什么等想清楚再给自己答案,原来是这么回事。
“景岚,不得无礼,快给苏姑娘赔礼道歉。”司宴冷语斥责。
苏姑娘?!
顿时,景岚的睡意醒了大半。
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人,几次确认后才终于明白了,自己方才是看花眼了居然把苏香寒看成了楼师妹。
做错了事赔礼无可厚非,景岚还剩一块糕点的盘子送还给她,“对不起苏姑娘,我以为是楼师妹所以才会如此唐突,望体谅。”
“无妨,师弟刚睡醒迷糊是在所难免的,我不会放在心。”苏香寒接过盘子,眉心狠狠跳了跳。
多出了一个人苏香寒也没有想要继续交谈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这个师弟很忌讳自己靠近司宴,他在为口中的楼师妹保驾护航。
人没来,眼线倒是安排得妥当,丁点的信任都没有,就这样的女子她真不知道司宴喜欢什么。
“司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有时间我们再叙。”
“苏姑娘慢走。”话说话,景岚立马就关了门,也不管苏香寒走了没有。
景岚刚关门,侧头就看见了司宴冷得不能再冷的脸,“师兄,我……”
他刚想解释,谁料司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眼就转身走了。
这……这个人!
门外苏香寒气的脸色都白了,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吃闭门羹的待遇,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
即便心中有万千火气,苏香寒也知道自己不宜发怒,万一让司宴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就得不偿失了。
她紧握着盘子舒了口气,才离开门口,而正好这个时候曲婠婠刚从外面回来,两人在楼道口不期而遇。
曲婠婠的双眼在触及只剩一块糕点的盘子时,心口蓦然一阵刺痛。
原来他并不是只会迁就自己,对所谓的未婚妻也会格外的关切。
胸口有堆火在燃烧,那块糕点在她的眼中里就越发的刺眼。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曲婠婠身子一歪朝着苏香寒倾倒过去。
“啪”
猝不及防的意外让苏香寒的手一松,盘子摔碎在地,本来苏香寒心里就窝着火,这下火气直接就爆发了。
“你没长……”
苏香寒正想发火,突然又想起这个地方距离司宴不远,万一引来围众对自己形象终是不好。
“姑娘,你没事吧?”苏香寒冷冷的扶着曲婠婠。
“没事,抱歉方才我脚不小心崴了下,你的盘子……”曲婠婠从怀里摸出一个轻飘飘的钱袋子,袋子打开里面只有一枚同板,她面露为难的把一个铜板放进苏香寒的手中,“姑娘,我出来匆忙也没带钱,这枚铜板你先收着,等我拿到钱再赔你。”
一个铜板!
苏香寒反手就把铜板还给了她,“不用,就一个盘子而已,没伤到人就是好你无需赔。”
“谢谢!那有劳姑娘收拾了。”曲婠婠不再理睬她,错过她大摇大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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