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小夫,你说我们这样干下去真的有未来吗?”
清瘦的年轻人靠在一处耸立的石角旁,突然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啊大雄?”
被叫做小夫的男人生的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他把一堆手臂粗的机械钢管插在火山口的松软土地上,这才用早已湿透的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偷懒的大熊不满道:“我们可是火箭队的成员啊!怎么可能会没有未来?”
“小夫。”
面对同伴的不满大雄没有一点的不耐,他只是叫了同伴的名字,脸上突然多了一抹悲伤,他说:“我们只是火箭队的小兵......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啊。”
小夫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陷入沉寂,只有火山口里不断翻涌的熔岩冒泡声证明时间还未暂停。
不知过了多久,小夫咧开了嘴,他说:“不,不是还有出木杉吗,有他在.....”
“别再欺骗自己了小夫!”
大雄突然暴怒起来,他咬着牙,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十指紧握导致青筋暴起,他大声吼道:“那个混蛋....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胖虎怎么会.....怎么会.....”
讲的最后,大雄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沙哑的像是撕裂了声带,隔的远远的都能听到他剧烈的喘息声。
小夫痛苦的闭上了眼,他咬着牙,却强行挤出笑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他说:“大雄,冷静一点,静香还在等你回去呢.....等我们完成这次任务,我们的贡献值就够升到小队长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啊。”
说着,小夫继续刚才的操作,把钢管一根一根插在地上,脸上带着笑,似乎已经看到升到小队长荣归故乡的光景了。
半瘫在地上的大雄低着头,嘴里默念着小夫刚才说的那个女孩的名字。
良久,他无声的笑了笑,那头轻轻敲打在石壁上,说:“小夫,要不我们逃吧......”
“开什么玩笑,还有好多任务没.......”小夫仍旧插着钢管,随口敷衍道。
下一秒,他听到同伴平静却坚决的声音:
“我没开玩笑。”
小夫的动作顿在那里。
大雄没有看他,只是垂着头,目光有些迷茫,他自顾自的说着:“一晃已经过去三年了吧?”
“三年零五个月十七天。”小夫突然插嘴道。
“嘿嘿,你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大雄哈哈大笑,继续念叨着:“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跑出来.....小夫你还记得吗?”
小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钢管,舒了一口气,他说:“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为了给自己家族报仇,大雄你为了赚钱回去娶静香,胖虎为了给妹妹治病...然后...”
“然后出木杉就找到了我们。”大雄的声音平淡的似一滩死水,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他说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只要签下合同,就可以让我们成为精灵训练家,就可以赚钱,就可以让我们实现自己的梦想。”
“.....”
小夫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大雄也不在意,他看了同伴一眼,露出森白的牙齿,一字一句说道:
“都是骗人的。”
“.....骗人的?”小夫无声的默念着几个字。
许久,他闭上了眼,说出了声:“都是骗人的......”
大雄看到小夫起身继续搬动钢管,终于忍不住跑上前一拳打在同伴的脸上。
突然受创的小夫本能的向后倒去,瘦弱的身躯砸在红褐色的沙石上,溅起无数混浊烟尘。
小夫摸了一把鼻子,大拇指边上的虎口一片腥红,但他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神经质的轻轻笑了起来,继而慢慢变大,最后成了撕心裂肺的大笑,笑出了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大雄站在小夫身前,蹲下来,又一拳打在同伴的脸上,冷冷的说:“笑够了吗?”
“咳咳!咳咳咳.....”
小夫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
“笑够了又怎样?没笑够又怎样?我们只是区区的火箭队小兵,我们都是尘埃里低到不能低的蚂蚁.....我们能怎么样?你告诉我我们能怎么样?”
“我们可以跑啊,虽然我们的天赋很差,但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星训练家了啊,我们可以逃到组织找不到的地方,逃到联盟.......”大雄念叨着,却见同伴摇了摇头。
“没有用的,你也知道我们只是一星训练家,别说逃离组织,就连离开火神山山脉,走出这座火山的山口的一步,都会被那些愤怒的火系精灵撕成粉碎,况且......”
小夫静静的望着大雄,他说:“你忘了还在等你的静香了吗?胖虎妹妹的病怎么办了?我家族的仇就不用报了吗?”
“你已经长大了大雄,你不能向小时候那样只考虑自己了,你要学会顾及更多难以决断的事情,这些事情是长大的你,长大的我,长大的我们,无法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