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里也有人,不过里面连窃窃私语都没有,都是每个人一个书桌,然后是文房四宝,一人一桌,一笔一画。池浅不经意的瞟向书桌,都是写意的水墨画。
虽然都是花团锦簇,但是太矮小了,根本藏不了人,池浅便又推开下一个门进了枫林。
推门而入,里面骄阳似火,地面上的枫叶犹如烈火一般,红的耀眼。池浅踩在上面,会有微小的咯吱声。除了沙沙作响的枫叶声外,院子里静的很,让池浅也不觉得放轻了脚步声。
池浅蹲下身,随手捡了一片枫叶,一半红一半绿,还很鲜嫩,没想到就已经英年早逝了。
静谧的枫叶林里,传来了人语声。池浅本能的藏在了树后,没有探出头,想等着人出去。
“梓秋,真没想到你还会约我见面,我以为我们就此陌路了。”说话的是个陌生的男声,喊得名字却是池浅熟悉的宁梓秋。
轻柔的的女声传来,“这几日没有找你,是因为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男声坚定道。但是池浅可以从里面听出一丝紧张。
“我想为自己做一次选择。”宁梓秋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后日是我爹的寿辰,你那日来提亲,我爹好面子,他必定不会赶你出去,那么多人看着,他日后也不会随意为难你。”
“真的吗?”男声激动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嗯,”宁梓秋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般,“我爱的是你,不是琼楼玉宇或者金银珠宝,你才是我能托付终身的人。”
“梓秋,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你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池浅听到这,靠在枫树上,微微叹口气。不是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哪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啊。
那二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说了会话,就一前一后的出去了。池浅等宁梓秋出去了一会后才走了出去。
池浅看着满头汗,不知道是在找自己还是找宁梓秋的采风,心疼的过去帮她擦擦汗。
“我们回家,辛苦你了。”
采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对于小姐好像什么用都没有。一点忙都帮不上,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开心。
池浅和宁梓秋回到马车上,两个人都消失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时间,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对方。
“宁姐姐为何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玩一会?”池浅出来的时候,宁梓秋的丫鬟已经在找她了,说是小姐已经等在马车上了。
宁梓秋莞尔一笑,“原本是想带你认识一个人的,不过他走得急,下次有机会吧。”
池浅眨眨眼,问道,“宁姐姐,是谁啊?你的朋友吗?”
“嗯,”宁梓秋点点头,“我很欣赏的一个人,才华很高。你应该也会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那宁姐姐可以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啊,我在京城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
“嗯,下次有机会吧。”
池浅笑着点点头没有在说话,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下次见到,恐怕就是腥风血雨了吧。
池浅把这个发现回去立马告诉了陆奕凡,也让陆奕凡把人赶紧打听出来。当晚,陆奕凡就派人送了消息进来。自从那次段桁随意进了池浅的院子后,池浅就把叶长庚派来的人还回去了,反正也没用,那就别浪费粮食养废人了。如今倒是行了很多方便。
夜里天气有些凉了,但是池浅又不想关着窗户太闷了,就窝在罗汉床上盖着被子,盘着腿吃着蜜饯看着陆奕凡派人送来的信件。
“刘学义,这个名字真的是…”池浅看完信件随手扔在一边,感叹道。太容易让她想起王守义这个名字了,过于接地气了。
“小姐,刘学义怎么了?”正在给池浅捶腿的小桃子探头探脑的问道。
“你认识?”池浅把小桃子拉到一旁,伸伸腿伸伸懒腰,拍拍手上的食物碎屑,准备去洗手。
“认识啊,今年的榜眼郎啊。”小桃子答道。
“什么?”池浅伸了一半的懒腰及时刹车,看向小桃子,“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关键时刻,小桃子竟然摇头了,“小姐,我就知道这个,还是当时去看榜知道的,因为他就在二少爷后面。别的我哪里知道啊。”
叶长希已经去翰林院当编纂去了,虽然是从六品官阶,但是只要是在京城,在叶家的庇护下,平步青云不是不可能的。第一名去了,那么第二名应该就是他的同事了,那么去问问叶长希,是不是能更快的了解刘学义这个人呢。
池浅向来是想到就去做的人,手也没顾得上洗,就带上小桃子去了叶长希的院子。小桃子善于交谈,带上她说不定还能打听出别的消息。
不过不巧,叶长希还没有回来,下人说是今晚有宴会,二少爷已经让人带话回来要晚归了。池浅今晚没有去前厅吃饭所以不知道这个,原本想走的,却被叶檀留住了。
叶檀是叶长希的小厮,伺候他的起居。他说二少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池浅可以去屋里等会。
池浅想着也没事,就欣然同意了。叶檀像是知道池浅的喜好一般,池浅一坐下,各种零嘴就被送上来了,酸甜都有。不过池浅已经吃过了,此刻也不是很饿,就随意吃了几口。
整个屋子就只有池浅一个人,小桃子早就按吩咐去找下人们套话了,问问二少爷最近有没有和一个叫刘学义的人来往。
这个朝代的夜生活太枯燥了,池浅被逼的把生物钟都调前了。这才亥时一刻而已,她就眼皮打架了,然后就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了,再醒来是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增加了。
池浅揉揉眼睛,用力的睁开了眼皮,胳膊被枕的有些发酸,揉着看向背上,多了一件大衣。
“吵醒你了?”背后的人就是叶长希,刚把衣服盖上,池浅就醒了。
池浅睡觉很浅,一点动静也会醒。
“二哥,你回来了,喝酒了?”叶长希离池浅很近,他身上的酒味轻易地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叶长希低头一嗅,刚才没注意,如今池浅提醒了他才感觉到身上浓重的酒味。皱皱眉头,“我先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