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推门而入时,带来了一阵凉意,才把池浅的睡意消散了。
“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池浅坐起来,把被子围在脖子上,惺忪着睡眼问道。
小桃子舒了口气,缓了下呼吸,“左柱国府的陆公子,来提亲了。”
“来干什么?”池浅掏掏耳朵,她觉得是自己好久没有掏耳朵了,出现了误听。
“我说,陆奕凡陆公子,来向小姐提亲了,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大堂里,正在和他还有左柱国说话呢。”
这怎么直接就开始家长见面了。而且陆奕凡在搞什么,说好报答自己,结果就是把他自己打包成礼物送上门了吗。
池浅这下睡意全无,着急忙慌的把衣服穿上,连平日里最喜欢的首饰都没有心情带了,急急地跑向了前院。
刚好碰到陆奕凡在和叶长庚在院子里谈话,池浅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拉着陆奕凡就往一边走去,叶长庚想阻拦,被池浅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
池浅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把陆奕凡的手一甩,斥责道,“陆奕凡,你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来我家提亲?”
陆奕凡搓了搓自己被捏红的手,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你不是让我解决你的亲事吗,我这不是来了吗。”
“娶我,就是你的办法?”池浅不可置信的问道,。
陆奕凡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对啊。我娶了你,你就不必担心嫁给不喜欢的人了。成亲后,我也不会干涉你,只要你不逾距。若是你碰到心仪的人了,我们也可以和离,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池浅看着陆奕凡臭屁的模样就想给他两拳,奈何现在的她只是花拳绣腿。
“我谢你啊。”池浅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被驴踢了,才会信你有办法。”
池浅虽然是现代人,但是思想还是有那么保守的一部分的,就比如婚姻,就应该是纯洁的,只能嫁给她喜欢的人,她有感情洁癖。
“这事给我打住,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晚了,我爹他们估计谈妥了,稍后就会请圣旨了。”
池浅冷哼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到底还是让自己去当工具人而已,不过是给陆奕凡自己摆脱掉成亲的麻烦,池浅可不当冤大头。看来这事还是要靠自己。扔下自我满意的陆奕凡,池浅转身去了叶蕴德的书房去等他。
叶蕴德的书房对池浅一向是开放的,所以书房外的守卫也没有阻拦她,池浅在里面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才把叶蕴德等了回来,叶蕴德一点不意外池浅会等在这里,淡然地关上门和池浅面对面的坐下。
“爹,我不嫁。”池浅坚定道,绝对不让叶蕴德在语气里找出一点漏洞。
叶蕴德看池浅的目光一向是温和的,今日却带了些锐利,池浅觉得今天的对话可能不会那么轻松。
“我和大伯已经应下了,这件事不容易拒绝。”
“为什么?”池浅气愤道,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甩,衣袖随着手臂回到了腿上。“我不喜欢陆奕凡,他也不喜欢我,我嫁过去了,两个人也只是对互相实行冷暴力而已。”
“冷暴力?”叶蕴德稍有疑问。
池浅恼恨的解释道,“就是双方不对话,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叶蕴德眼里带了点笑意,“不会的,刚才奕凡说了,以后绝对会和你相敬如宾,而且绝对不会娶小妾。”
“爹,他的鬼话你也信吗,你忘了他之前和柳青玉的事情轰动全城吗。”池浅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这个善良单纯的老父亲。
叶蕴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他写的保证书。”
池浅拿过来看了一眼就放回去了,“这个怎么能信呢,到时候火一烧,反悔容易的很。”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悲观,你都没和奕凡认真接触过,怎么就这么看待人,”叶蕴德将纸收好,道,“他也算我看着长大的,除了娇生惯养些,人品和才识也都是不错的,而且他对我做了保证,我也是信得。”
“你爱信不信,我不信,我不嫁。”池浅的脾气就像六月天,非常容易暴躁,此刻连叶蕴德的面子也不给了。她心里最坏的打算做好了,那就是逃离这里,她手里的钱财也不少了,随便找个地方隐居生活,不成问题的。
叶蕴德见池浅起身就要走,想拉住她,却被池浅下意识的躲开了。
“反正我不嫁,如果你还是我爹的话,就应该明白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把你认为我应该需要的强加给我。”
叶蕴德握了握虚空的手,只有空气。这丫头离开的背影和他娘当年一样,决绝和坚持。
池浅回到屋子里,思前想后,在床上反复的翻身,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嫁给陆奕凡的坏处有无数个,好处却是一个都没有想到,池浅还是把备选方案直接提上了日程。她把采风悄悄叫到了屋子里,给了她一大包银子,让她换成银票,方便带走。然后自己又把散碎银子装进了荷包里,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和衣服装进了包袱里,她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或许自己没出京城就会被找回来,但是至少这也是给叶蕴德看一下自己的态度,让他也有些顾虑。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池浅最不擅长的,因为太丢面子了。
采风办事,池浅一向放心。池浅让采风收拾了一下她自己的行囊,采风只是愣了愣,便去准备去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这让池浅对她很是满意的。
晚饭池浅没有去前厅吃,一是没时间,二是不能做出过于反常的动作,自己现在还在闹脾气呢。这连正常的闹脾气的程序还没走,自己就乖乖的缴械投降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
池浅悄悄地准备好一切,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门口,在等着看会是谁来劝自己。不论是谁,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等来的是她最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