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的晚饭我送来了,方便开门吗。”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是成晏的声音。
“进来吧。”段桁一如既往清冽的声音响在池浅的耳边,池浅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段桁的手,急切的小步走向衣架,把自己的大氅穿上。
“王爷,您用饭吧,我先告退了。”
池浅没等段桁回应,就自己推门走了,无视了成晏带有疑问的目光,唯有寒风可以让她清醒过来。
不得不承认,池浅刚刚对段桁有了心动的感觉。但是不行,自己要把这种念头打压下去,得想些办法。
整个晚上,池浅都在翻来覆去间做着许多奇怪的梦,这些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段桁有关。第二天早上,池浅去吃早饭的时候,是顶着无精打采去的,做梦实在是太累了。
池浅看着本应该是满座的大堂,空落落的,只有自己,采风还有昨日保护过自己的锦衣卫,不过只有一个了。
池浅喝了口稀饭,问道,“大人,其余的大人呢,都不吃早饭吗?”
“都已经吃过了。”锦衣卫抱着剑环视着四周,答道。
“哦,那他们人呢。”昨日还是随处可见锦衣卫,今日连个衣服角都没了,除了原本就在驿站休息的那些人,驿站今早冷清的很。
“跟随段大人办案去了。”这个小姐姐惜字如金,不肯多说话。
说起来,池浅到现在都不知道段桁来幽州是干什么的,还带了这么多锦衣卫来,能让一个机关的老大来的事情必定不是小事,池浅忽然生出了好奇心。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池浅试探的问道。
“段大人说,卑职的职责就是保护您,不该说的话不能多言。”
果然如此。
“其实,幽州虽然不小,但是人聚居的地方就这么大,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会随时传开。而能让段大人亲自来的事肯定不是小事,但凡我出去打听一下就会猜个大概,所以大人您就不必保密了。”池浅一边分析,一边摆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向那位小姐姐。
奈何小姐姐油盐不进,看来段桁是猜到了自己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特意留下了寡言的人,把那个活泼点的带走了。
池浅吃完早饭,了无生趣,便打算出去逛一逛,但是被拦住了。
“姑娘,段大人说,无事不可出去。”
“有事便可出去?那我现在就有事。”池浅没想到段桁还会限制自己的出行自由,有些生气道。
“幽州最近不太平,这也是大人的好意。”小姐姐低下头,但是拦着池浅的手去没有放下。
也是给别人打工的,池浅也不好多为难她,说不定人家还是因为自己不能出去办案呢,投身锦衣卫的人必定最厌恶做护卫的工作。
不过池浅也不打算回房间,而是跑到了马圈那里,昨日他们停马的时候,来拉马的小厮都不打,池浅想去那里找些乐趣。
这马厩的负责人肯定有些洁癖,池浅都走近了也没有闻到很重的马粪味,多的更是草和泥土味。
“姑娘来取马?有令牌吗?”池浅一过去,便有小厮过来问道。
池浅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无聊了散散步便走到这里了。”
能住在驿站里的人都是官家的人,不是平头百姓可以接触的,小厮便笑笑打算继续喂马,却被池浅叫住了。
池浅看他的衣着和发髻,感觉还没有成年的样子,问道,“小哥今年多大了?”
那小厮听到池浅和自己搭话,便把手里的草放下,笑道,“十五了。”
比自己还小啊,池浅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些慈爱,这个小哥长得还挺清秀的。
“不读书吗?”
小厮用挽了两道的衣袖擦擦汗,摇摇头,“没钱,而且我也背不过书,所以上了几个月就被先生撵了。”
“这样啊。那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池浅坐在了采风搬来的小凳子上。采风就是怕池浅这个随地坐的毛病,所以在驿站走到哪都拿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小凳子。
“还有一个大哥和妹妹。”小厮见这小姐好说话,也打开了话匣子,平日里这里都是大汉或者老头,想聊天也没有人。“我妹妹读书可好了,先生说,若是她是男儿,中个举根本不成问题。”
“咦,你妹妹可以读书吗?读了几年了?”这家人都是挺开明的。池浅不觉得生出些好感。
“刚好把我省出的钱给了妹妹,读了五年了,今年十岁了,不过再过两年就读不了了,先生说那些书就不是她能读的了,到时候就给学女红什么的,然后就准备嫁人了。”说到这,那小厮也有些不甘愿和可惜,但是也是无可奈何。
十二岁就准备嫁人的事了,在现代十二岁还是衣食无忧刚上初中的年纪,刚开始叛逆的时候,还是大人们眼里的小孩子,在古代却已经要开始为成人做准备了。
“小姐,您是哪里的人啊,不是北方人吧。”在池浅发愣的时候,那小厮问道。
“啊?不是,我是临安人。”池浅答道。
“怪不得呢,我们这里还没有这么早就穿大氅和抱暖炉的人呢。”小厮笑道。
池浅看着他的衣服,原来以为是没钱买衣服穿,原来是人家抗冻啊。
池浅不好意思道,“嗯,本来就怕冷,来了这里后更怕了。”
“这个肯定的,您还可以尝尝我们这里的烤地瓜,个头小但是甜份大,吃了暖和的很。”小厮开始推销他们的特产来。
池浅也来了兴趣,“是吗,哪里卖得好,我待会买一些。”
“您去长兴街,有个老头推着破车,那里面的地瓜最好吃了,不过没有招牌。那些铺子里的地瓜个头大,但是水的很。”
“行啊,等我买了,我来分你个。”池浅笑道。说到吃,就容易忘事情,池浅忽然想到了自己坐在这里吹着冷风的目的,开口道,“对了,听说你们这里出了大事,能和我说说吗?”
“这是您刚来就知道了?”小厮拍拍手里的泥土,席地而坐,和池浅说道,“您不知道,现在家里有小女孩的都不敢出门了,连小男孩都不让出来了,我本来也不想让我妹妹出门了,但是她非要找先生学习,所以我待会干完了还得去书院接她,今早去的时候,书院就三个孩子了,估计明天也去不了了。”
池浅听着小厮的话,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了,继续打探道,“那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事的?”池浅不知道孩子是失踪了还是失踪了,只能用出事来代替。
旁边的锦衣卫有些害怕,怕池浅连蒙带猜把事情都猜出来,到时候别再成了自己多嘴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