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小可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等调戏，瞬间愣住，一时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好点了吗？”何箴见她捂在肚子上的手松开，语气轻柔地问道。

“好，好点了。”洛小可惊魂未定，怕自己再说不适，他那手就要抚到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肚子上来。

她写的何箴是温柔男二不假，可是，可是这该死的温柔！

“可可若是好点了，不妨随我一同去练武场看看？”何箴看着洛小可呆滞的面容，以为她心情不佳，他继而说道:“可可，我怕你今日无法练武，心里不高兴——看看也好，不是吗？”

“……”洛小可彻底震惊，她该怎么解释，她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无奈之下，洛小可和何箴终于还是在练武场的一个小角落里坐下，这处隐蔽，他们却可以看见练武场上发生的一切。

何箴以为洛小可心高气傲，不愿让他人看见她不舒服的样子，亦带着她藏好。

“对了，你你你，你是——”洛小可这才想起来何箴的信，故作惊讶问道。

“嗯，我是。”何箴轻声说道，半晌开口道:“可可，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我从前不敢告诉你，怕我说出来，就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何箴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可可，虽然你我在身份上，终是有些隔阂，但你要知道，不论如何，我永远是你的何箴哥哥。”

“何箴……哥哥。”洛小可轻轻喊了一声，如一阵暖流淌过心间，带了些温暖熨帖。

“可可想吃水果吗？我去给你拿一些？”

何箴站起身来，看远处侍从们在亭子里摆了些鲜果，以供学子清凉解渴，向问洛小可问道。

“好。”她亦觉得有些饿，应了一声。练武场上已有几个学子收拾好，身穿战甲跑动热身。

“怎么？”张应频看着张彦合接过小厮手里的木剑，抽出腰上的佩剑放在一边，负手走到他跟前说道：“三弟剑法近日可有精益？不如与我比试一番如何？”

张彦合抬起头，看见张应频一身铠甲，黑发高高束起，与平日里随心慵懒的模样不同，别有一番英姿飒爽，他心里莫名郁闷。

“二哥承让。”张彦合提起木剑，随他一同走进比武台。

洛小可等着何箴的水果，百无聊赖，却忽然听见身后打斗声扑簌簌。

清晨的薄雾早已尽数散去，远远听见兵器撞击的清脆响声，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觅着声音过去。

那处，衣袂纷飞，高手对决掀起的旋风，翻飞起足下草木。

张应频的剑法向来潇洒飘逸，虚虚实实难以分清。前后招环环相扣，密不透风，有如秋霜横江，孤雁哀鸣，既不凌厉也不柔软，更像如烟空尘，琼台瑞雪。洒脱散漫之间，却招招落处精准，角度密契，虽不强劲，但剑招阴鸷，对手必需全神贯注，瞻前顾后。

而张彦合以攻为主，亦能化攻为守，剑招凌厉狠辣，招招直致要害，浩浩汤汤如后羿射日之恢宏，雷霆万钧之强劲，虚招甚少，亦精简不杂，当横万里。

洛小可站在比武台旁的大树下，一时间看呆了。

她早知道自己笔下的主角们各个身手不凡，如今一见却依然让她诧异。想及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便一时觉得慷慨万分。

张彦合率先看到那树下站着的小人儿，“洛可可”三字未出口，张应频的剑便指到喉前。

“三皇子，你分心了。”张应频挑起嘴角，低声说道。

张应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树下的小女孩正两眼放光地望着他们，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一阵微风，纷纷扬扬的落叶轻盈飘落，旋转着落她墨一般飘扬的发丝间，宛如一卷美景。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张应频深吸一口气放下剑，不知是不是练剑的原因，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洛可可，你又怎么了？不去练武，在这小角落躲着做什么？”张彦合本见到二皇子心情就不佳，见到洛可可，脸色更差。

“我肚子疼，”洛小可答道，一副老实人模样:“今天不能练武了。”

“随便你。”张彦合说道。

一时沉默下来，三人都有些不自在，张应频收起剑：“三弟武功精益不少，你我有机会再切磋。”

他从阿福手中将自己随身配的剑接过来，别在腰间。

青色剑鞘上有繁复的字纹，剑柄上别了一枚吊坠，像是个小铃铛，挂着一小段淡黄色的流苏，朦胧的日光泼洒在剑身上，散着琳琅的清润光芒。

张应频说毕便走远了，留下树下的张彦合与洛小可面面相觑。

“你肚子不舒服？”张彦合问她，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桂花糕那件事，我已派人去查了，只不过，那行凶的人做的隐蔽，恐怕……想查出真相没那么容易。”

“没关系。”洛小可说道，“我平日里惹了那么事，有人给我我下毒，其实不足为奇。”

“你……”没想到洛小可竟对这事不太上心，张彦合一时语塞。

“对了，平嘉那事……其实也有我不对。”张彦合放下手里的剑，难得有些服软。

他虽然讨厌洛可可平日里狗皮膏药一般的行举，但洛可可因他而被平嘉捉弄，他对她也确有些亏欠。

阳光从空中毫无征召地跳落，叶隙筛下的光斑像打碎的镜子四处溅落，首映日光而摇曳。

日头盛了，张彦合忽然觉得有些热，转向小李子吩咐道:“去把我的水袋取来。”

小李子是聪明人，拿了两个水袋来，笑着也递给了洛小可一个。

洛小可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月牙形的水袋，伸手拧了一把，没拧动。

“小李子，帮我拧一下？”洛小可问道。

“这……”小李子尴尬地看向张彦合。

“拧不开是因为你还不够渴，”张彦合一把夺去她手里的水袋:“渴了自然就拧开了。”

忽然，张彦合仿佛想起什么，走到一边拿出随身带来的箱子，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一个被毛绒包着的水袋，向洛小可说道:“对了，你不是肚子疼吗，别喝这个了，多喝点热水。”

洛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