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白瞧着面前举着糖的小丫头，微微勾唇一笑，“这是哪一出啊？”

“听我爹爹说，是你救了我。”崽崽眨巴一下眼睛，“临殊仙官儿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本来想把四海之水都调来蓬莱，涌泉相报。可小哥哥拦住我了，说蓬莱不比神界，不抗淹，容易一下子没了。”

“……”肃白无语，这个小丫头的想法真是奇奇又怪怪。

“思来想去，我还是把最喜欢的糖给你，这样就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崽崽笑嘻嘻的说着。

肃白挑眉，伸手拿起崽崽手中的糖果，“怎么？救命之恩就这么容易报？”

“嗯？不容易啊，白公公你都不知道，这点糖果是我攒了好几天的呢！”崽崽如是说着。

肃白轻笑，尽力无视她的称呼，“不是有句说法，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

“以身相许？”崽崽自然的接了下来，“可是，那都是凡间话本里的故事啊！”

“话本里的故事，往往都是掺着真的。”肃白微微靠近崽崽，一双狐狸眸子充满着魅惑，“如何？跟我回妖界，从此成为我的人。”

崽崽皱眉，伸出小手推开肃白靠近的脸，“不行，崽崽是爹爹的，不能跟你走。”

“切！这就是你报恩的态度吗？也不怎么诚恳嘛……”肃白故意装作伤心，余光打量着崽崽。

小丫头纠结的很，无意识的用手绕着衣衫，小嘴撅着，可爱极了。

“我……”崽崽刚要说什么。

忽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般什拓黑着张脸冲了进来，一把将崽崽拉到身后。

“肃白，你也忒不要脸。”般什拓眯着眼。

“脸？刚才她若是答应了，那不要脸也就不要脸了。”肃白说着，眼底含着一抹笑意。

“她不是你能惦记的，那些心思最好还是给本尊收一收。别当本尊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你别忘了，崽崽还是你的契主，你不能伤害她，你只是她的灵兽。”般什拓威胁道。

肃白收起刚才那副亲人的模样，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淡漠疏离，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崽崽的身份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崽崽与你的契约是你的保命符，契主若是死了，以你那灵虚之症的身体，又能活过几时？该是清楚的吧？”

“清楚……”肃白皱眉，知晓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

般什拓现在只是出言威胁，而不是直接杀了他，应当是怕崽崽伤心。

肃白看向崽崽，小丫头明显还什么都不清楚，一副呆萌的小表情。

“唉！那你不许告诉她。”肃白对般什拓忽的说道。

不知为何，他有点害怕小丫头知道他的计划。

“敢做还怕人知道？”般什拓挑眉看向肃白那别扭的表情。

“少废话！好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肃白把两人推了出去，靠着门蹲下，眼中尽是哀思。

“小哥哥，你和白公公有秘密！”崽崽撅着嘴，跟在般什拓身后。

“不算是个秘密吧？”般什拓看着崽崽，满眼宠溺。

“那刚才白公公说，不让你告诉我什么？”崽崽追问着。

“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把流苏糖给他吃？”般什拓站定反问道。

“因为，因为崽崽要报答他啊！”

般什拓挑眉，“是么？那，我问你……”

“问我什么？”崽崽看他神秘兮兮的，不由也凑近一些。

“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肃白多一些？”般什拓鬼使神差的就问出来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疑惑说出口。可能是，过于想知晓那个答案了。

崽崽看着般什拓认真的神情，觉得格外心累。最近为什么总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总感觉，这都是会得罪人的问题。

般什拓见她颇为苦恼，微微一笑，轻轻摸着她的头，“好啦，不逗你了。”

“小哥哥？”崽崽抬眸看着他，感觉他似乎有点难过。

“崽崽，你的身份很特殊，六界之中没有不希望你留下的。人人都会争抢你，人人都会惦记着你。但这，未必是一件好事。人们的私心总归是可怕的，难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般什拓尽力委婉的说道。

“小哥哥，你是说肃白他会伤害我吗？”崽崽问道。

般什拓一愣，微微点头，“玖七和伍三在蓬莱岛上捉到了一群妖族中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你带去妖界。”

“那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崽崽皱眉担忧的说着。

“以奉晚上神的个性，肯定会冲去搅个天翻地覆。但也可能会因为你的安危，受制于人。”般什拓说着，这也正是他心中的担忧。

“白公公，为什么要帮他们？难道他不是我的灵兽吗？”崽崽有些难过。

“肃白毕竟是妖界的圣医，从小养在妖王身边，赶上半个儿子了。”

“所以，就像我会听爹爹的话一样。白公公，也必须听妖王的话，对吗？”

般什拓轻轻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聪明！记住，你是肃白的契主，可以约束他的行为，他应该听你的话才对。自己留个心眼儿，也不用太害怕他。”

般什拓没说的是，肃白的灵虚之症是因为崽崽的血契得以控制住。肃白想把崽崽带回妖界，不只是听命令那么简单。

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崽崽的血……

“小哥哥，六界都想要崽崽，那，你想我跟你去魔界吗？”

崽崽的问题让般什拓愣住了，他苦笑着凑近崽崽，“崽崽乖，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就算我真的想带你去魔界，也一定会征求你的意见。”

“嘻嘻！我就知道，小哥哥对崽崽特别好！”崽崽开心极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甜美的笑容上，暖化了般什拓的整颗心。

魔界又何尝没有施加过压力？但是这次，他不想听任摆布，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

“知道我对你好，以后对我就要比对肃白好，知道吗？”般什拓又想起来这件事。

“小哥哥和白公公，都是崽崽的好朋友，梨若也是崽崽的好朋友。崽崽对你们都会很好哒！”

都是好朋友……

般什拓觉得，自己真是前路渺茫。竞争压力，实在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