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倒还挺优秀。

霍止心底还是赞许的。

她今天穿的那身旗袍就十分出众，就算拿去和二三十年代的民国名媛们比，身段、气质都是不逊色的。

霍止勾勾唇。

他其实不爱吃甜食，但看在她亲手所做的份上，便尝尝罢。

手里刚刚拿起的书又被放下，霍止起身去端白瓷碟。薄薄的一片，灯下似乎还是半透明的，连带着碟子上的绿豆糕都似带了艺术气息，美得像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刘妈自然不会真让他起身，麻利走到了桌子边。

顺着少爷的视线，目光触及眼前漂亮精致的碟子，刘妈又想起来有事忘记报备。

“哦，对了，少爷，前阵子您没回来，忘记给你说了，家里的餐具换了一些，是以前少夫人同她外公去景德镇参观学习时自己烧的，她就当陪嫁带了过来。”

“还有您书房的这几盏灯具，都是少夫人自己做的！”

少夫人可真是太能干了！刘妈说着说着都带了自豪，恨不得夸上八百遍。

“嗯？”又是司昭昭做的？

霍止抬眸，视线里明显有些怀疑。这手艺，很不错了，他都以为是名家出手。

霍止可以说是刘妈一手带大的，自然看得懂他的眼神，将手中的白瓷碟递到霍止手中，她又回身去看那盏八角宫灯。

“真的！少爷，这盏宫灯……”刘妈干脆折身走到角落里，指着灯纱上的画，道，“就这边边上的小凤凰，我看着昭昭绣的！一针一线，千真万确！”

说的着急了，刘妈连少夫人都不喊了，一口一个昭昭，显然是必须说服霍止。

“嗯。”

霍止点点头，不欲再多说。

心下实际在想，是绣的？他还以为是画的。

可这一番情形，落在刘妈眼里就有点敷衍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宫灯前停下，握着一角旋转了180度才停下，再度炫耀道，“少爷你看，和着小凤凰背对着的另一面，这边是绣的一条龙！龙凤呈祥！琴瑟和鸣！寓意非凡！”

刘妈没念过什么书，都是早年跟在老太太边上学一些，情急之下，也就会这么点吉祥话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您，是昭昭亲手做的，我很喜欢。”

霍止还从没见过这么护短这么倔强的刘妈，好像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能善罢甘休一般。他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亲口夸了几句。

“嗯嗯嗯。”刘妈心满意足，尤其一声昭昭让她身心愉悦，恨得不得两人能原地生崽。

“那少爷您吃，我下去忙活。”刘妈喜滋滋转身出去。

等门关上后，霍止才伸手捏了一块豆芽黄的绿豆糕在指尖，灯光下，小小的绿豆糕居然有点儿晶莹剔透之意，隐隐能见到粉粉的馅儿。

霍止咬了一口。

绿豆的清香充盈着整个口腔，入口细腻中带一点儿沙沙的口感，倒是不甜。

然而……没嚼两口，绿豆糕里的馅儿暴露出来，花瓣的缠绵口感，混合着浓郁的玫瑰香，绿豆的清香被冲散，变得香甜香甜。

霍止脸色沉下来。

玫瑰馅儿的绿豆糕，家中花园采摘的，可不正从保加利亚移植过来的那一整片大马士革玫瑰？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倒是挺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