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顾卿安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轻手轻脚开了门，发现客厅没有灯光，她心下窃喜，又轻声关上门，正当她准备溜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还知道回来啊？”顾卿安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爸……呃……爸，你怎么还没睡呢？”顾卿安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过身面对声音的来源，客厅的沙发方向，“你怎么……不开灯啊？”

“我开灯你是不是准备不回来了？”顾森的语气冷冰冰的，顾卿安悄悄咽了口唾沫。顾森站起来，打开灯，突然的光亮让顾卿安用手挡了挡眼前，然后眯着眼睛看向顾森，顾森也看着她，眉眼间写满了不悦，“去哪儿了？”

“出去看了个电影，又吃了个火锅……”顾卿安有些底气不足。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哪有女孩子家这么晚回来的？”顾森开启训斥模式。

平常这种唠叨顾卿安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今天顾卿安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终究还是没忍住反驳了一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为人儿女不知道什么叫孝道吗？长辈还在说话你走什么走？”顾森火冒三丈，机关枪似的又训斥她了好几句。

顾卿安把头转回来，直直地盯着顾森。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瞪我，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顾森更生气了。

顾卿安一把挥开顾森想拉她胳膊的手，声音冷冷的道：“那你就知道怎么为人夫，为人父吗？”

顾森显然没想到她会这种态度，愣了一愣，客厅有一瞬间的寂静，而后顾森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卿安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怎么对我妈的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这么多年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都以为是你是严父形象，可实际上呢？”

顾森心底“咯噔”一下，语气弱了几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你心底的朱砂痣、白月光——柳茹！耳熟吗？愿卿安，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期许别人的安好，恶心吗？我觉得恶心。你知道那种亲近的人的人设突然全部崩塌，甚至翻转的感觉吗？就是那种感觉——恶心。”

“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顾森有些心虚，但他的怒气填满了这种心虚，“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懂我跟阿茹之间……总之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都是为了你好！”

“用不着我管？”顾卿安一时冲动有些丧失理智，“和我没关系？为了我好？亏你说得出口啊，顾森。那你说，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你动不动就出去钓鱼的时候真的是去钓鱼了吗？我有一次在你手机里看到暧昧短信，备注是10086，真的是吗？还要我继续说吗？你要点脸吧顾森！”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客厅里，顾森脸色铁青，气得直喘粗气，却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顾卿安眼里含着泪，捂着脸对着顾森怒目而视，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你出去就别回来了！生活费也别想要了！”顾森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顾卿安却连步子顿都没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