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是无色无味的毒药。”

“啊？用来干嘛啊？”

“你可以把它放在饭菜里，这样想干掉的人通通都能干掉。”

“这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不会啊，你想做大王，还想着平和的解决吗？”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正愁没有办法，你真是我的贵人。”

“好啦，住你成功，我要赶紧回去了。”

颜月消失在夜色中，一如她没有来过。

这些当然逃不过邓肆的眼睛，赶紧去告诉给洛王。他没看到的是黑夜中还有一双眼睛。

“真有此事？”洛王写字的手颤抖了。

“难不成你不相信我？”邓肆低声，恐外面有人。

“你确定她给了毒药？”

“确定！”

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真的为了爱信宇王变成了这个样子吗？如果真如她所愿都死了还好，如果死不成，她想过自己吗？

“要不要采取点行动保护大王？”邓肆悄声。

洛王失声了。

那双黑暗的眼睛此刻就在洛王的帐子外，她没有哭，这是早就想到的结果。今天真庆幸半夜没睡着，不然他要姑息养奸到什么时候？大王虽然不是明君，但通奸卖国又心狠手辣的信宇王更不适合做忘！他不管，好，她管！

深夜探访大王，她还是有点儿害怕的，毕竟那是个男人。帐子外竟然空无一人，难道不是应该有把守吗？这是怎么回事？滕一一硬着头皮进去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独孤寒清凉的声音，随后点燃了一支蜡烛。

“啊？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因为知道她来，所以把守卫撤下去了？

“是不是爱上了寡人，深夜会情郎？”独孤寒贱贱地笑了。这么多年，只有此刻，他可以开开玩笑，撩拨撩拨。

“大王你？”滕一一害怕，真的，如果他想怎么样，她逃不了。

“逗你的。洛王妃，你别怕。”看到她一脸的狰狞，他不忍心再开玩笑下去，“怎么样，狩猎不太平是吧？”

“你都知道？”滕一一双手交叠，安静放在小腹前。

“具体不知道，但大致能猜到。坐吧，你不会就是来看看我睡没睡的吧？”独孤寒从榻边走过来，坐在桌子旁。

滕一一也就坐在了他对面，“我见到了大王妃，她去了信宇王的营帐，他们还商量了对付你和洛王的办法，最后她给了信宇王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

令她觉得诧异的是独孤寒没有愁眉紧锁，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大吃一惊。他就平静的摇摇头。

“原来是投毒。这真是个杀了所有人的好办法，不是吗？”独孤寒在笑，笑的很无辜。

“太恶毒了啊！”

独孤寒猛的看向滕一一，月光下，焦急的她应该是失望的吧？这件事情洛王不可能一点儿不知道，是没考虑清楚怎么面对颜月吧？情深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东西，连一向为民的洛王也不能够逃脱。所以她冒死来救大王和洛王，甚至所有人？

滕一一被这种眼神映射，有些毛骨悚然。

“你别怕，我说过，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赦你无罪。我问你几个问题。”独孤寒恢复平静。

“嗯，只要我知道，我一定说。”

“你来我营帐，洛王可曾知道？”

“不知。”

“你可曾想过，如果我说你污蔑大王妃和信宇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没想过，但我来说也许你会信，我不说你可能明天就死了。”

“你可知今夜如果寡人完全听从了你，你将会害死信宇王和大王妃？”

“我知道，可那不是害。”

“好。”独孤寒笑笑，“那我告诉你点儿，你今夜不知道的事情。”

“嗯？”她总是吃惊，也不怪她，这男人们总是告诉她些惊讶。

“今夜洛王知道此事，邓肆肯定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他肯定没有行动。”独孤寒在试探，试探这个女人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伤了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就是做了。

滕一一点头，有点儿落寞。

原来她知道。

“今夜是寡人故意设的局。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营帐外没有守卫，不仅我的，洛王和信宇王的帐子外也没有。我就是知道颜月会来。但我不曾想过她那么愚蠢，竟看不出这是个局。我也没有想过，你这般不怕死来告诉我。”独孤寒眼睛微眯，他是感谢这个小人儿的。

“你都知道？”滕一一好心疼自己，胆突的一夜，还夹杂着对洛王的再度失望，就换来的别人知道的结果，我的天。

“知道。但是却没有人来救寡人，除了你。我最想不到的你。”独孤寒笑笑，一介弱女子，不怕被他杀，不怕得罪洛王，只为了救人命，来告诉他。

他大概可以理解，为了救洛王她把父亲的信交出来时的想法。果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心怀天下，不为某个人而起舞。如果当年他遇到她，或者当年从滕丞相手中要下她，今日的江山或许很稳，什么都会是他的。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她怎么会把一个本来不是王室血统而又残暴不仁的人辅佐的恰到好处呢？

“哎，那我还真不如踏踏实实睡一觉了。”滕一一看着自己的红衣服，还真是一片红心扑了个空。

“寡人万谢谢你。在这个各为自己的天下，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独孤寒作揖。

“哎？大王，这怎么使得。你快别这样。”滕一一迈出来一步想扶起大王胳膊，可是又不能，于是就顿在那里了。

她的玉手停在他眼前，他看得到。抬起腰，笑容依然，“是不是感觉扶人都需要想一想？”

“你是大王，我……”滕一一放下手，怅然。

“因为身份，因为地位，最初的心意都不能够表达。这就是我们，可不可笑？”独孤寒讽刺地看着滕一一。

“可是没有这些规矩就会乱了啊。不是吗？”

“是。所以你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