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总算回来了,带着一脸的风霜之气,本来黑的就跟煤球儿似的,现在晒得更黑了,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暴虐之色,却是比之前更浓了!
程咬金说是带去历练的,可徐毅看这架势,程咬金这是一点也没惯着程处默,估摸着,没让程处默当前锋,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吧!
徐毅也没敢问太细的问题,看到程处默一脸风霜的出现在他面前,顿时便拍了拍程处默肩膀,许久不见,还是挺想念这煤球儿的。
结果,这一下拍上去,便见得程处默的脸颊,痛苦的扭曲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哎呦,吓得徐毅赶紧望向程处默肩膀,道:“受伤了?”
“走了霉运,被流矢射中了!”程处默刚刚的反应,绝对是下意识的,这会儿立刻便恢复了正常,冲着徐毅龇牙咧嘴的笑笑,道:“已经无碍了,没事!”
“我看看!”反正左右无人,两名大婶都在内院里,徐毅便强行扒下程处默的上衣,而后,看到那浮肿的箭伤时,脸色都有点变了:“这就叫已经没事了?”
箭伤的部位,还高高的浮肿起,伤口那里,更是黑糊糊的一大片,也不知糊上的什么药,此时,发出难闻刺鼻的味道,徐毅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你不会要缝伤口吧?”程处默一见徐毅皱眉的样子,脑海里立刻便浮现出,当日在小药村的场景,身体便不由的往后缩了缩。
“箭伤不用缝的!”徐毅看了看伤口里面,箭头早已经取出来,那就只剩下伤口的愈合了,再听程处默这话时,便摇了摇头说道:“用酒精洗洗,再上点药就好了!”
听到徐毅说,不用缝合伤口时,程处默本能的便松了一口气,上次小药村的场景,可是给他留下不深的心理阴影。
只是,随后听到徐毅说,要用酒精洗伤口时,便不由的舔了舔嘴唇,离开长安这么长时间,最惦念的,还是徐毅这里的美酒啊!
“别吧唧嘴了,晚上请你喝好的!”本来认真清洗伤口的徐毅,听到程处默在哪里不停的吧唧着嘴,一副垂涎三尺的没出息样,顿时便给气笑了。
本来吧唧嘴的程处默,一听徐毅这话,顿时两眼里便开始放光,立刻便有些坐不住了,一迭声的催促起徐毅动身。
他今日过来找徐毅,就是想去徐毅在新丰的庄园,昨晚从灵州回来后,他便听二弟说起徐毅的庄园,听说可比他家的要豪华许多了。
早上再遇上李景恒几个时,更是确定了二弟的话,程处默心里,顿时便按捺不住了,能让李景恒也赞不绝口的,那肯定是十分豪华了。
徐毅都来不及将伤口,完全的包扎上,就被程处默急吼吼的拉上上衣,不由分说,便拉着徐毅出了门,直奔新丰的庄园。
城门口那里,李景恒跟柴令武几人,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看见徐毅跟程处默的身影出现,纨绔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今晚是不准备回长安了,这几乎是不用商量的结果,徐毅的庄园,早就让他们倾心已久,只是碍着程处默不在,只好硬生生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好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李景恒差不多都要被自己的意志力,给感动哭了,为了等程处默回来,他可连徐毅的面都没敢见,就怕自己先忍不住去了庄园。
不过,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庄园里不能带心意的小娘子过去,这是徐毅的底线,庄园里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事儿不行,李景恒便微微有点失望。
豪华的庄园,自然是一进入新丰县,就能远远的看到,几个纨绔们脸上,表情顿时便夸张起来,不等徐毅谦虚一下,立刻便跑的没影了。
庄园外面的石灰白,已经全部换上了红砖色,看上去,也已经不那么烧包了,里面的家什,也已经换上了最好的木材,墙上挂着大学士们的手迹。
纨绔们一进入庄园,嘴里立刻便啧啧有声,脸上羡慕的表情,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尤其是程处默本人,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他是第一个向徐毅吹嘘过庄园的人,那时说起来他家的庄园,眼里全是得意之色,可现在看到徐毅的庄园,顿时便觉得,自家的那庄园,要多寒酸便有多寒酸了!
回头得让老爹,也在徐毅这里重新建一处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里产生,就被旁边的牛大宝,给抢先说了出来。
程处默听的顿时嗤之以鼻,就你老爹那五大三粗的,关键还抠门的要死,指望能建起这样的庄园,还是等下辈子吧!
程处默的这话,立刻便惹恼了牛大宝,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老爹抠门了,当下便挽起袖子,这就要跟程处默拼命,吓得程处默当场便有点怂了。
这货跟他爹一样,都是勇猛的一塌糊涂,这次也跟着左武军去了灵州,一到了冲锋的时候,这货就跟没了笼头的驴一样,拦都拦不住。
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要是搁在平日里,兴许还能跟这厮拼一下的,现在却只能认怂了!
李景恒眼里的兴奋劲,瞬间便黯淡了下去,他生平有三大爱好,喝酒、看别人打架,至于这第三嘛,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现在看着一场架没打起来,顿时便嚷嚷着,要徐毅拿出最好的酒出来,他可是听别人说,徐毅在庄园里,还专门挖了一个酒窖的。
徐毅便顿时冲着李景恒,比划了一个手势,转身便去了酒窖,酒窖早就已经挖出来,里面也存放了好几桶红酒,自然都是从农场里弄来的。
但这却不是最好的红酒,手机农场现在还在升级当中,越是升级到后面,种出的东西就越是高级,包括这红酒也一样。
徐毅曾经还种出过百万一瓶的,只可惜,那会儿手机却没有这样的功能,要不然,他也可以有口福了,但即便如此,现在拿出的红酒,也在大唐算是顶级了。
当酒窖门开启的时候,里面顿时便有一股醇香的酒味扑鼻而来,而整个酒窖当中,都被这股醇香味弥漫着,便是徐毅,也不禁有些沉醉其中。
拎着红酒回来的时候,几个纨绔却并不在厅堂里,倒是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几人的争论声,徐毅听着几人的争论,忍不住有些想笑。
当初建庄园的时候,徐毅就是拿这里,当度假的地方,因此,除了后面的一大片空地外,还在阁楼里空了两间房,一间是台球室,一间是麻将房。
现在纨绔们待的房间,就是旁边的台球室,几人也没见过这东西,理智告诉他们,这玩意儿就是用来娱乐的,可就是硬生生不敢乱动。
徐毅将红酒放到一边,拿起旁边立着的台球杆,一杆子下去,桌上摆成三角的台球,立刻便骨碌碌的滚动起来,李景恒的双目,刹那间便亮了起来。
规则很简单,几个纨绔瞬间就听明白了,拿起台球杆,就对着桌上的台球乱捅起来,程处默肩膀有伤,试探着捅了两下,立刻就痛的将杆子交给了牛大宝。
然后,场上就剩下,程处默对牛大宝的痛骂声了,这厮生的五大三粗的,力气大的跟头牛一样,桌布都被捅了几个窟窿,硬是没捅进去一个球。
牛大宝的脸色,便涨的跟猪肝色一样,几次转过身,用凶狠的眼神警告程处默,可每次刚刚消停不到一会,身后便又传来程处默气急败坏的声音。
“完了,这厮完全没救了!”程处默说话时,嗓子都有点哑了,眼看着李景恒就剩一个黑了,程处默顿时痛心疾首的转过身,冲着徐毅一摊手说道。
徐毅便相当有些无语,一局台球,都被这两人玩了小半个时辰,别说是程处默了,徐毅几次都想上去捅两下。
“还有谁?”将最后的黑捅进球洞,李景恒整个人都开始飘了,将球杆立在身侧,威风凛凛的面向徐毅几人,颇有股大将风范的意味。
于是,徐毅便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球杆,欺负菜鸟这种事,向来都是他的强项,更何况,这只菜鸟还格外的嚣张,那就更不能错过了。
规矩很是公平,李景恒五杆,徐毅只打一杆,输一局便是一贯钱,李景恒刚刚胜了一局,已经膨胀到目中无人了,答应的相当痛快。
结果,五杆结束之后,他便只有靠墙站着的份了,直到徐毅将黑捅进球洞,李景恒这才生硬的开口道:“欠你一贯,记账!”
再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跟徐毅打了,拉着柴令武跟牛大宝两人,彻底算是玩嗨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可怜的牛大宝,整整输给了李景恒十七贯钱,这还不算柴令武的。
“哎呦,某个人回去要挨揍了呦!”十七贯钱也不是小数目,尤其对于牛进达这样抠门的人,程处默看着牛大宝垂头丧气的样子,顿时在那里幸灾乐祸的道。
“俺他娘忍你一晚上了!”牛大宝心里本就难受的很,此时,再一听程处默这落井下石的话,当下便有些恼怒的冲向程处默,朝着程处默的肚子,便是一拳砸了下去。
“该!”徐毅并没有想拉架的打算,程处默嘴上嘲讽牛大宝也好,牛大宝痛扁程处默也罢,两人的关系都是最好的,要不然,程处默也不会追着牛大宝一人骂骂咧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