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徐毅也就罢了,竟然连李二的玄甲军,都都不认识,徐毅顿时往后退了退,既然不认识,那就今天好好认识一下。
朱立贺不是总嚷嚷着,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嘛,那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发泄出去!
眼前的这家伙,口口声声的说,徐毅是靠着父荫来捞军功的,这说明,他是知道徐毅乃勋爵身份的,可即便如此,却还嘴上骂骂咧咧的。
徐毅便觉得,他之前的感觉是对的,这家伙刚刚鞭挞俘虏,就是做给他看的,至于原因,那就先打完了再说吧!
朱立贺一见徐毅退后,那还有不明白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撇,目光冷冷的盯着面前,十几名持刀的士卒,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呸!”朱立贺的这话一出,回应他的,便是面前校尉的一口唾液,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朱立贺随即大吼一声,率先便持刀冲了上去。
身后的风字营其余人,眼见自家郎将都冲上去了,那还有什么迟疑的,当下猛地抽出横刀,一声不吭的便跟了上去。
这里的风字营甲士,都是当年跟着李二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从各军中挑出来的悍卒,那战力自然是不用说的。
一对一都是占了上风,何况,五十对十几,加上风字营焕然一新的武器铠甲,这场仗的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徐毅没想到的是,就在朱立贺刚刚拿下这十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人时,便见得一人,忽然带着数百人,将他们给团团围了起来。
为首的那人,徐毅倒是在柴绍的大帐里见过一面,乃是夏州司马刘兰成,徐毅的双目,在看到刘兰成带人出现后,顿时微微的眯了起来。
如果是有人真的找他麻烦,那背后主使的人,一定就是这刘兰成了,可为啥呢?
徐毅有点想不通,他好像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刘兰成,话都没说过一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记恨上了?
柴绍的住所里,此时,柴绍正跟李承乾说着话,突然间,屋门开启,就见得一名士卒,急匆匆的冲进屋内,冲着柴绍便急急的道:“禀大帅,夏州军将新丰侯围了!”
“夏州军围了新丰侯?”柴绍听到士卒的这话时,整个人先是禁不住愣了一下,感觉像是听错了一样,再看看旁边的李承乾时,同样也是一脸发蒙的表情。
但两人看看眼前的士卒,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脸色齐刷刷的一变,柴绍更是气急败坏的道:“他刘兰成疯了吗?”
这话落下时,一边向屋外走,一边询问起缘由,这徐毅身上的伤,才刚刚恢复好,他心里才放松了下来,没成想,就又出了这样的事。
此时的柴绍,都恨不得将刘兰成给活剐了,纯粹就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还将徐毅给围了,这是打算造反吗?
出了这样的事,李承乾自然不可能留在城里,随即,便也带了六率,急匆匆的跟在了柴绍的后面。
“新丰侯有没有事?”一路上听着那名士卒的解释,听到竟然还打死起来了时,李承乾顿时紧张起来,徐毅身上可是还有伤呢!
从城内出来,远远便看见俘虏营那里,果真如士卒说的,夏州的数百兵,将徐毅跟风字营的人,团团的围在那里。
柴绍便忍不住狠狠的一咬牙,大踏步上前,人还没到,愤怒的声音,却已经传到了人群里:“刘兰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柴绍身为朔方行军大总管,掌管朔方这里所有兵马,夏州军自然也在柴绍的管辖之下。
听到柴绍这愤怒的声音,刚刚还将徐毅团团围住的夏州军,顿时微微退后一步,给柴绍让出了一条通道出来。
“有人仗着勋贵的身份,随意打骂末将的校尉!”眼见柴绍出现,刘兰成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一丝冷笑,望着过来的柴绍道:“大总管以为,这事末将该不该管?”
“我看你是疯了才对!”柴绍一把推开面前的刘兰成,来到徐毅的面前,看着徐毅安然无恙的样子,这才不由的松了口气,望着徐毅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鞭挞俘虏,看不过去就出手教训了一下!”徐毅听到柴绍的这话,不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哼,这么说,新丰侯是在同情这些贼人了?”徐毅的这话落下,柴绍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的那边的刘兰成,顿时冷哼了一声,冷冷的开口道。
“俘虏也是人!”徐毅听到这话,顿时冲着刘兰成,冷冷道:“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要被你们虐待?”
徐毅的这话出来,那边的俘虏营里,顿时引得一阵阵喧哗声,这喧哗声听的柴绍,不由的皱了皱眉。
而反观刘兰成那边时,却听的刘兰成,当即便是冷笑一声,语气冷冰冰的道:“就因为他们是贼人!”
“放屁!”徐毅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一声,指了指那边的俘虏营,道:“这里面的人,那个不是在朔方有家有室的人,不过就是被迫跟着梁师都罢了,怎么就成了贼人了?”
这话说的有点牵强,可也却是事实,梁师都盘踞朔方,都是在朔方原地招募,这时候谁敢反抗?
恐怕反抗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了,自己死了都没关系,可却还要连累家中的妻儿老小。
“侯爷说的对,我们就是被逼的!”
“是啊,那梁师都传令下来,我们要是不从,就要连累家中老小…”
“……”
徐毅的这话落下,刚刚还小声喧哗的俘虏营里,瞬间便有人高呼起来,有人甚至,带头向柴绍跪了下来。
“看到了吧大帅!”刘兰成看着俘虏营的高呼声,脸上顿时露出冷笑,道:“不光是鞭挞哦末将的下属,现在,还当着大帅的面,煽动俘虏们!”
“你给我闭嘴吧!”柴绍听着刘兰成的话,双目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没等刘兰成把话说完,便气休休的骂了一句。
这话落下时,便又转向一旁的徐毅,显得非常无奈的叹口气,道:“跟柴某回去,此间事用不着你来管!”
这话已经是非常重了,柴绍也是无奈的很,在他看来,徐毅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
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养伤不好嘛,非得跑来掺和这种事,刘兰成本就是负责俘虏营的人,怎么对待俘虏,那也是刘兰成的事。
“大帅这是做什么?”刘兰成被柴绍骂了一句,却是丝毫也不生气,反而,冷笑着往柴绍面前一站,冲着柴绍说道:“想要带走这位侯爷,总得让末将给下属有个交代吧!”
说到这里时,刘兰成忽然叹了口气,一脸悲愤的道:“末将的这些下属,这些年一直都跟着末将,在朔方这里与那梁贼纠缠,身上的伤都是那梁贼留下的!”
说这话时,突然拉过先前的那名校尉,当着柴绍跟徐毅的面,一把撕开校尉的上衣,悲愤的指着校尉胸口的几道伤疤,道:“大帅看见了吗,这些伤,可都是梁贼们留下的!”
徐毅的眉头,禁不住微微皱了一下,此时,顺着刘兰成撕开的上衣看去,果然,就见得那校尉的胸口处,全是留下的伤痕,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刘兰成似乎很满意,徐毅跟柴绍的表情,见状后,顿时叹了口气道:“末将知道,大总管想袒护这位侯爵,可总得让末将有个交待吧!”
柴绍的双眸,顿时微微眯了起来,到了这时候,他似乎总算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从刘兰成的语气中,他算是听出来了,这刘兰成围住徐毅是假,真正想为难的人,应该是他柴绍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柴绍顿时冷笑一声,目光冷冷盯着刘兰成,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若是非要带走新丰侯呢?”
“那末将说不得,就要如实向陛下禀明这里的事情了!”柴绍的这话,使得刘兰成的双目中,微不可察的出现一丝兴奋,他做了这么多,可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嘛!
自己辛辛苦苦,带着人在夏州这么多年,跟梁师都周旋,好几次差点被梁师都围歼,好不容易,看着梁师都灭亡了,结果,最后却也落得个看守俘虏营的差事。
反而是像徐毅这样的人,寸功未立,却被柴绍带着一同进城,就为了捞个军功,刘兰成的心里,越想便越觉得憋屈。
于是,便有了故意引徐毅入套的把戏,刚刚当着徐毅的面,鞭挞那名俘虏,自然是他们提前设计好的。
“好啊!”柴绍听到刘兰成的这话,顿时都给气笑了,一把将刘兰成推开,拉起徐毅就走出人群,边走边头也不回的道:“柴某就等着你给陛下禀明了!”
“不知死活的蠢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侯爷是谁!”朱立贺眼见徐毅被柴绍带走,立刻也收起横刀,紧跟着上去,只是,路过刘兰成身前时,嘴角微微一撇,目光冷冷的说道。
朱立贺的这话落下时,刘兰成的双目中,顿时出现一丝愤怒,徐毅他动不了,可并不代表,连他手下的这些人,他也动不了吧!
想到这里时,猛地抽出横刀,就要向着已经转身的朱立贺劈去。
然而,就在横刀举起的一瞬间,却见得已经转身的朱立贺,忽然回过头来,手上却多了一样东西,正是玄甲军的令牌!
刘兰成的整个人,在看到朱立贺手上的令牌后,当即便楞在了原地,就算他待在夏州多少年,可玄甲军的来历,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再想想,刚刚朱立贺说的话,竟然管徐毅叫自家的侯爷,刘兰成的脸色,一刹那,便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