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六月的天伴着蝉鸣入夏,热浪蒸空,显得聒噪。
坐落于市中的医院有些热嚷,三楼人口拥挤着,不时还传来人的叫骂声。
“我是让你去调查人,还是让你去干架?”
坐在沙发的人,样貌清隽,一双桃花眼又过分张扬,他朝后倪了眼,眉头皱着:“小李,把门儿关了,”吵的头疼
“是,陆总,”小李应着,捏着衣角的手心满是汗,慌忙跑去关了门,眼向一旁偷偷瞅着。
门隔了声,室内徒然静了。
“去调查了,”病床上躺了人,她半眯着眼,腿搭在床边的椅子上,挺漫不经心的样儿:“顺便就打了架。”
“他们做了坏事儿,但你也不能打人啊,”陆景曜捏着眉心。
一清早,朝阳报社记者殴打人的新闻,赫赫登上了头条,反响很大,网络更是议论纷纷,而当事人正是眼前这位。
人都闹到了门口,她却像个没事儿人,属实闹心。
女人穿着病号服,衣服偏大,显得脸小了一圈,她靠着墙半坐着,笑:“下次注意。”
下次她见了那种人渣,她还打。
她侧着头,鼻梁很高,余阳斜打在脸上,更显得皮肤白皙,透着分病态,裹着几分冷觉。
面容清冷
明明一副很乖的长相,却是脾气火爆的那一挂
“沐筱悦…你…”陆景曜气噎,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这段时间不要发任何东西,这件事报社会看着办。”
沐筱悦嗯了声,低垂着眸,拨弄着的耳机。
黑色的线绕着手指缠了半截儿。
指尖泛凉
她这态度,陆景曜倒也见怪不怪,也没在意,手里拿着根烟转着:“明天你……”
“困了,”沐筱悦没有要听的意思,直接截了话,“你可以走了,”说完,她将耳机音量调到最大,转身就睡。
一毫情分也不给
陆景曜摇头,他这是拱了祖宗,唤了小李一声,一起走出门。
啪的一声
门外叫嚷的人涌了进来
“沐筱悦你配当记者吗,”男人叫骂着,说着就开始砸东西,“好端端的人,现在却被你这种人打进了医院。”
身旁的人也附和着,言辞酸涩,咄咄逼人:“你算个什么货色,自己臭名远扬了,就见不得别人好。”
谁不知道这沐筱悦是出了名痞子记者,打架斗殴那样儿她没干过。
在这帝都,那还有什么好名声,早就臭名昭著了。
陆景曜霎时冷了一张脸,他挡着门:“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
那些人一下急了火,眼能见的东西都朝前扔着。
“去死吧沐筱悦,你这种人有什么可活的。”
“对,去死吧这个狐狸精,活着也是害人。”
人涌进的越来越多,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场面有些失控。
“小李,打电话叫......”话还没说完,他肩头一轻,身后的人走了过来。
“咣”
椅子断了条腿,沐筱悦脚踩在上面,她手里拿着那条腿掂了掂,指着人群:“刚才想过来的现在过来吧。”
她眉骨上挑,单手叉着腰,拿着椅子腿在地上画着圈,有些慵懒,眸里却又阴又狠。
闹事的人有些咻了,朝后退了步,没了刚才的气盛,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我们,警察......”
话还没说完
“啪,”的一声,说话的那人倒了地,捂着肚子疼的哇哇叫。
沐筱悦站在他旁边,笑的挺邪,她余光朝前扫了眼,人哗啦啦的散开。
“谁还来?”
有个胆小的更是跌倒在地,他抖着肩半天说不出话,慌乱的往出爬。
一会儿功夫,满屋子的人散了个净,陆景曜还欲说些什么,沐筱悦摆摆手示意他走,也只好作罢,唤了小李一声出了门。
住院部对楼,是医院的VIP楼层,三楼的正中央,窗户开着一角。
男人一只手放在窗外,指间透着淡粉,修的整齐,根骨分明且修长。
袖子挽了截,露出的皮肤是冷色的白。
“宏博,对面怎么了?”他目光凝了几秒,神色淡漠,思绪着什么。
寻着目光,男人身侧的人淡淡瞥了眼,回:“老板,对面是朝阳报社的记者,听说是闹了事”
男人侧身靠着,他眉眼生的精细,模样极好,像是浓墨重彩下的山水画,笔笔勾勒清秀,又魅惑人心。
神色倦怠,没什么精气神,明显的没睡饱,付笙慵懒的窝在床上:“城北的那块地儿怎么样了?”
“已经在竞拍了,九成把握会拿下,”简宏博将桌上的资料递过去:“这是老爷又给你挑的几位名媛,说让你看看。”
环肥燕瘦的都有,个个样貌清秀,但比上眼前这位,却失尽颜色,简宏博倒也不惊奇,谁不知道帝都这位出了名的爷,各家富贵名媛哪个不想挤破头瞧一眼。
“扔了,”付笙起了身,看都没看就走到窗前,目不转晴的瞧着外头:“可真野。”
简宏博没明白,伸长脖子也看了眼,却没看个名堂:“老板,是不是她们太野,重新找些贤良淑德的名媛。”
“不需要,”付笙唇角轻扬,他脱了病号服,露出精瘦的腰,外套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会跆拳道的就挺好。”
......
屋里又恢复了沉静。
沐筱悦掀开被,赤着脚踩在地上,她走到窗前,没骨头似的靠着,手里的手机响了声。
“找到了?”她平铺直述,没有过多的话。
电话那头应着,是个男音:“沐姐,东西找到了,你什么时候要。”
风透过窗,拂过她的眼睑,她的睫毛很长,细密的印了一层灰影,遮住了眸底的光,让人看不清情绪,她回:“今晚我会过来。”
黑色的手机衬的手指莹白,她轻握着,骨节微微凸出。
那人说好,挂了电话
沐筱悦盯着窗外看了许久,才转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