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笙点头，没否认。

“她睡了，”陆景曜绕开他走了。

付笙眉头拧着，目光盯着陆景曜走的方向，过了好半会儿，才开门进去。

屋里静悄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梦里

“我不会丢下你的，”男生背起小女孩往前走，夜风大，簌簌的吹进男生薄薄的衣衫，月亮投到地上是道消瘦的影子。

“哥哥，”小女孩两只手环住他的胳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说我是0812。”

他们都是被抓来的，只有代号没有名字，说这话时，少年低了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顿了下，他说：“被抓来的时候小，慢慢的就将名字忘了，只知道自己姓季。”

“哥哥，”小女孩趴在他的背上，指着天上繁星，她笑的甜，嘴角一挑，就有两个浅浅的窝：“哥哥这么好，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我以后就叫哥哥季星河。”

“季星河，”男生不停的念了几遍，对着影子问她：“你取的名字真好听。”

“是哥哥好看。”

季星河被惹笑，说：“你叫什么？”

“沐筱悦。”

季星河一路念，他的记性差，怕自己连她也忘了，却不知，沐筱悦这三个字深到了骨子里，他再也没忘过。

后面的人追的很快，狗吠接近，错着脚步声。

季星河把小女孩抱到一处草丛，摸摸她的头，说：“听话，在这里好好待着，可千万不能出来了。”

沐筱悦太小，她不懂：“哥哥你要丢下我吗？”

“哥哥不会丢下你的，”季星河安慰她，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哥哥只是去找路，你就在这儿乖乖等哥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来，知道吗？”

沐筱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了，我不出来。”

“要是我明天还没来，”季星河深吸了口气：“你就到前面的县城去坐车，去你的城市，这是钱你拿好。”

“你呢？”他没说自己。

“我会去找你，”季星河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转身走了。

夜寂寥，周围漆黑一片，男生整个人被罩在里面，走了几步他回头，风太大，他的声音吹的有些失真：“沐筱悦，我叫季星河，你可别忘了。”

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她时常想，自己怎么没拉住他呢，拉一把也好啊，至少能活着。

“别走！”

沐筱悦一下坐起了身，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样的梦已经连续做了几天了，可依旧清晰，时隔多年，甚至到现在她都身临其境。

“你没事儿吧？”付笙刚进来就被吓到了，坐到她的床边，指腹擦过她额角的密汗：“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沐筱悦脸上是病后的苍白，嗓音沙哑：“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她身子软，倒在付笙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眼角是泪。

她身上背了条人命，压的她快喘不过气，能找的她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那个少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