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没有跟秦怀道解释,人拎着凳子已经冲到了纸店门口,那中年人还抡着鞭子在抽工作人员,而那工作人员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却愣是不敢还手。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哄堂大笑,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那工作人员说句话,开玩笑,一个下人,打就打了呗,还是个做买卖的下人,那就是牲口一般的人啊,有个屁的人权,权当是一场好戏,大家看个乐呵就行了。
纵然是纸店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可能是不敢,也可能是麻木。
“小小奴籍卑贱,也敢多管我的事,今天我就抽废了你。”男人说着,又是扬手一鞭挥了下去。
那工作人员赶紧捂住了脑袋,等着有诚意皮肉之苦的到来。
“砰”
一声闷哼,那持鞭的男人忽然飞了出去,然后一道身影栖身跟上,一把椅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朝着那男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砰,砰,砰!”
连续三声,伴随着男人的哀嚎以及周围人的惊叹声,房俊终于停下了手,将椅子丢在一旁,拍了拍手,看着那满脸是血,却一脸懵逼的男人。
“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男人捂着淌血的脑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房俊。
这货倒是不傻,知道长安城权贵太多,没有直接与房俊动手,而是试探性的问道。
“你特么又是哪里来的傻叉,敢来我的店,打我的员工?”房俊反问道。
听到房俊这话,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他的店?
这店是他开的,那就意味着,这家伙是个商人?尽管这长安城中不少店铺背后都有一些大家族的影子,但如果是大家族开的,肯定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风声传出,以自家主子的身份背景,肯定是会得到消息的。
而且,如果这店背后真有大家族撑腰,那么,就肯定不会有人跳出来说这店是他的。
因为大家族最不喜欢跟商贾扯上关系,哪怕你把他的店砸了,他们也不会出面。
打击报复,那都是私下里的事情。
所以现在,房俊跳出来说这是他的店,那这男人基本就已经认定了,这房俊就是个普通商贾而已。
一个普通商贩也敢对自己动手?这是活腻了的节奏啊。
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房俊怒道:“放肆,你一个卑贱的商人,竟敢对我动手,你可知……”
“砰”
又是一脚,将男人再一次踹飞,然后房俊又捡回了刚刚丢出去的椅子冲上前,这一次没有再砸这家伙的脑袋,而是直接朝着他的小腿敲了下去。
“啊!”
伴随着男人的哀号声,众人分明听到了男人小腿骨骼碎裂的声音。
狠,太狠了,上来就直接把人腿给打断了。
“你,你知道我是谁?我是郑家之人,你敢打我,你完蛋了,我保证,你这店,今天都开不到头!”男人怒道。
“威胁我?”房俊脸色一沉:“老子最讨厌被威胁。”
说完,果断提椅子上前,敲断了男人的第二条腿。
“郑家,郑家了不起么,回去告诉你主子,这店我房俊开的,想报仇,可以啊,我在房府候着,要砸店也行,随时欢迎。”
房俊说完,不再理会男人,转头看了一眼纸店门口乱糟糟的人群。
“排队,不排队的不卖,谁再敢找茬,打断你们的狗腿!”
一群人愣是被房俊这王霸之气给吓了一跳,不少人竟然乖乖的开始排队。
房俊,这名字有点熟悉啊,刚开始大家还琢磨这是谁呢,作为一个商人,一点商人的觉悟都没有,在这男人已经自爆是郑家人之后,还敢打断他的腿,这是脑子有问题吗?
后来大家忽然想清楚了,房俊,这特么不就是房家二郎房遗爱么,这家伙脑子确实有问题啊,毕竟前两天刚跑去韩王府揍了韩王呢。
连王爷都敢揍,何况是郑家的一个下人呢。
不少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神色,房家人把郑家人给打了,这事儿有看头了。
如果房俊知识一个普通商贾,那他死定了,郑家什么势力,哪怕是当今圣上怕是都要给面子的存在,但他是房俊,那似乎事情又不一样了,他老子是房玄龄啊,当朝宰辅。
只是他们想不通,房玄龄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来开店呢?还亲口承认,这是他开的,这不是要将整个房家都给拖下水么,商人,那可是最卑贱的存在。
秦怀道就站在不远处,他没有出面,一来是觉得没必要,二来也是有些无奈,跟商人扯上关系,真的很麻烦啊。
他不像房俊有一个左仆射老爹,还有强悍无比的穿越金手指,他现在可是秦家的顶梁柱,他要是出点啥事儿,秦家就乱套了。
纸店的销售恢复了秩序,那郑家男子也被人带走了,一切恢复了宁静平和,但是,房俊知道,真正的麻烦,要开始了。
不过他无所谓,这麻烦,就是他想要的。
果然,当天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的诡异。
议事厅中,房玄龄脸色铁青,房遗直坐在一旁也是满脸不忿。
同时,在大厅中,还坐着几个陌生人。
看到房俊出现,其中一人立刻起身,笑嘻嘻的上前对着房俊道:“房二郎来了,在下郑家郑书杰,久闻二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着像是夸人的话,但是坐在那的房玄龄却是冷哼了一声。
“郑家的人,来得到是挺快啊,怎么,来赔偿了?”房俊笑问道。
赔偿?那郑书杰一头黑线,有些不解的看着房俊笑道:“二郎真会说笑,今天我们郑家的一个下人,在纸店与二郎发生了一些误会,实在是愧疚,那小人真不知道,纸店竟然是二郎你开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郎,还望二郎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日过来,是特地来向二郎赔罪的。”
郑书杰说得很好听,但是言语中,却始终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感。
“道歉啊,那感情好,我那工作人员伤得很重,至少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你们随便赔个百八十贯的,这事情就算是了了。”房俊毫不客气道。
“百八十贯?”别说是那郑书杰傻眼,坐在一旁的房玄龄跟房遗直也傻了啊,一个下人被抽了几鞭子而已,房俊竟然要郑家赔偿百八十贯?
百八十贯都能买多少个下人了?
况且,对方只是抽了个下人,关键房俊还打断了对方两条腿呢,这竟然还好意思开口叫对方赔偿?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