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开了这么多作坊了,怎么没人来暗杀你呢,我才开了一个造纸作坊啊,至于么。”房俊感叹道。
“呵呵,我开的什么作坊,我卖卖蔬菜,卖卖桌椅,虽然钱也赚了不少,但是对那些世家一点影响没有。
但你卖这么便宜的纸,那就相当于是动了这些世家的根基了,这些世家的根基是什么,是文化的垄断,是知识的霸权。
你纸卖便宜了,那么书本知识的流传就更加简单的,文化的传播更加简单,普通来百姓也能买得起书,练得起字了,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文化垄断可能会被打破,所以想砍死你,很正常啊。”
房俊点了点头:“透彻,那为什么不砍你,这纸店我们俩一起开的啊,甚至之前我还用了你的作坊,这店是我们跟陛下一起开的,陛下还是最大的股东,要砍应该去砍陛下啊。”
秦怀道淡淡一笑:“可能是觉得你是软柿子,比较好捏吧,陛下不说了,我毕竟是国公,而你只是国公的儿子。”
房俊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于是手伸向了搁在桌子上的警棍。
“嗖”
秦怀道眼疾手快,迅速抢走了那警棍,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房俊:“总拿这东西威胁我,有意思么?今天我还就不怕……俊哥,俊哥我错了,我想他们之所以不来杀我,肯定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造纸术这么复杂而高端的工艺,我做不出来,肯定只有俊哥你这样的大才之人才能够想得出,杀了我没啥用。”
秦怀道一边道歉一边将警棍还给了房俊,而房俊则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枪。
“俊哥,你这手枪也是系统里兑换的吗?”秦怀道问道:“要多少钱,能帮我也换一把吗?我用来防身。”
房俊:“呵呵,想屁吃呢。”
枪,对于现在的房俊来讲,绝对是最大的底牌之一,之所以展示给秦怀道看,主要起威慑作用,希望秦怀道对自己没有什么二心,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至始至终都站在自己这一方。
当天晚上,房俊在秦府过的。
等那俩人醒来后进行了审讯,但也没有得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基本上也跟房俊和秦怀道猜测的差不多,事实上就算得出了幕后主使的信息,也没用,办不了对方的,撑死了推个替死鬼出来,没意思。
与门阀世家的博弈,不是杀了谁能解决的,除非房俊开个坦克直接过去把人家直接推平了,不过那样的话,第二天李二估计就要号召十万大军来干自己,所以这是一场长久而艰难的战役。
“俊哥,你接下去什么打算?这世家一日得不到造纸工艺,怕是就一日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房俊也是面色沉重,自己确实是草率了。
改善造纸术,功在千秋这是肯定的,但对世家的利益损害也是肯定的,房俊本想着,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世家就算有怒,也不能如何。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世家的心,比他想象的要狠。
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出路,把造纸工艺给世家,大家一起分这大蛋糕,大家都高兴说不定还会给房俊不小的报酬,李二问起来就说是被他们偷学的,李二也没话说。
以后跟世家也还是好朋友,大家一起发财。
但是,房俊咽的下这口气吗?
这一次造纸术如此,那下一次别的呢?自己穿越到唐朝来,可不是给世家服务的。
“门阀世家啊。”房俊叹了一口气:“看过网络小说没,那些穿越到唐朝的前辈们,哪一个不跟门阀世家斗一斗?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跟他们玩一玩!”
当天晚上,秦怀道就差人将这俩刺客的事情告诉了李世民,然后两人被顺利丢进了大理寺。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恰巧,郑家、卢家还有崔家的人,不小心得到了消息。
长安的夜晚,尤其的宁静,但是在这宁静的夜色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正在慢慢酝酿。
第二天,房俊跟个没事人一样,带着小沫儿回家。
结果刚到家没一会儿,就被房玄龄叫去了书房。
书房中,房玄龄死死盯着房俊,大有一种,要用眼神杀死房俊的架势。
“爸,大白天的你怎么不去上班?你们不用考勤吗?”房俊笑嘻嘻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房俊感觉唐朝这些当官的,好像都不好好上班的,比如秦怀道,比如自己,再比如自己老爹。
房玄龄看着房俊,脸色依旧冷峻,搞的房俊有点不安。
“老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搞得好像我偷了你钱一样。”房俊笑道。
“受伤没?”房玄龄那一双略带杀气的眼眸,慢慢缓和,然后看着房俊问出了第一句话。
房俊一愣,看着房玄龄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被暗杀的事情应该是在某个范围内传开了。
而房玄龄作为当朝宰辅,知道了这个,倒是也不意外。
房俊本以为房玄龄会狠狠责备自己一顿,对自己发火,禁足甚至可能会要求自己关闭那纸店,倒是没想到,房玄龄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这就有点尴尬了,房俊想了好几个场景的说辞,唯独没有想过这个情况的啊,搞的房俊都有点感动了。
“还行,死不了。”房俊笑道。
“砰”
房玄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什么叫死不了,你想死吗?”
房玄龄的气好像不小,在属于房遗爱的印象中,房玄龄似乎很少会对他发火的。
“新的造纸术,真的是你弄出来的?”房玄龄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
房俊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见房俊点头,房玄龄的脸色越发凝重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改良了造纸术,很了不起,可以赚很多的钱?”房玄龄继续问道。
房俊依旧点头,改良了造纸术,确实了不起,如果不是自己,这纸张的价格想要下来,难如登天;
至于赚钱,确实是很赚钱,就这几天时间,房俊估摸着那纸店的纯利润都超过千贯了,当然之后肯定会慢慢下降,但也不会少。
“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房玄龄继续问道。
“意味着,我动了世家的根基,影响了他们的利益,触碰了他们的底线,如果我不收手,他们可能会害我,会杀我,甚至可能会对我们整个房家,都下狠手。”房俊回答。
听到房俊这话,房玄龄倒是有些诧异,然后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