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沈晰的心里更慌了。
沈晰鼻头猛地一酸,这几个月的心酸全都涌上心头。
他抱紧叶昙,极小声的哽咽。
仿佛走丢的幼兽,在满是荆棘的深渊,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这三个月他在国外进修,同时还是叶桦的毕业论文导师,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就是为了不去想叶昙,那天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叶昙晕倒时,他整个人都是蒙的。
甚至连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冲进叶家的时候,那个从前在他面前生龙活虎的女人,正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看着毫无生机。
叶昙毫无征兆的晕倒,可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她会变成这样?
沈晰不安极了,他真的怕。
怕叶昙会离开他。
他声音嘶哑,语气卑微极了:“叶昙,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叶昙不说话,深邃的眸底宛如深不见底的海洋,其中一道幽光缓缓划过。
她扯了扯嘴角,淡淡开口:“不好。”
她叶某终于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感受到他环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僵硬,叶昙望着沈晰的身后,深邃的眸中并无多余的情绪。
沈晰的唇瓣微微有些颤抖,“因为你不喜欢我对吗?”
对。
虽然这样想着,叶昙却并没有说出来,她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语气颇有几分不正经:“我呢,生是叶家的人,死是……”
话未说完,沈晰便捂住了她的嘴。
他不想从叶昙嘴里听到死这个字。
他唇瓣轻启,嗓音颤抖:“我入赘。”
叶昙怔愣住。
“你永远都是叶家的人。”
叶昙沉默了几秒,深邃的眸底却仍无半点情绪,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掀起一分涟漪。
她缓慢的眨了眨眸子,一字一顿道:“我困了。”
—
叶昙每天睡醒,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沈晰,甚至比她的家人出现的次数还多。
黄昏时分,他们两个人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土匪就趴在沈晰的脚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朝气,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一般。
太阳此刻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
叶昙靠在秋千背上,夕阳为她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沈晰揽住她的肩,轻声开口:“累吗?”
叶昙伸手拂去他的手,语气淡淡,却明显有些虚弱:“不累。”
沈晰深邃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几秒后,他忽然缓缓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总是喜欢欺负你。
叶昙微微抬眸,开口道:“你对不起我的事多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
沈晰看着她微微沉默了半晌,随后缓缓的移开眸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昙好像变了,变得陌生,变得捉摸不透,会对他献媚,还会给他一种好像她会随时离开的感觉。
这样的她,他以前从未见过。
几秒后,他淡淡开口,嗓音中隐藏着一分不易发现的哽咽:“是吗……”
叶昙靠着秋千,缓缓闭上了毫无波澜的眸子,并未回答他。
沈晰的唇畔扬起一抹苦笑,空气就这样长久的沉默下去。
沈晰知道,他和叶昙。
没法有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