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草鞋,白发老叟,黢黑的脚指头。
这不就是当初腾龙街上差点被自己和边潇骑马撞死的二爷吗?
二爷二爷,司马二呗!
你是我大爷!我管你叫大爷好不好!
梁晨算是知道刚刚陈风是什么感受了。这话也太准了,当初说这老头子是个高手,还真是高手!
唉,要是边潇也在该有多好啊!老子要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唱征服。
“陈公子,你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边飒感觉手扶着的栏杆在微微颤抖,扭头看去,只见那陈思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没事没事。”梁晨汗如雨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强自镇定地笑道。藏在袖袍下的右手使劲掐了掐大腿,想让那不听话的腿停止颤抖,但哪有半点用,根本不听使唤,两条腿就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还能是怎么了!这不知道是什么穷乡僻壤出来的,哪见过这架势,吓得呗!”陈风瞥着梁晨,轻笑道。
边飒微微皱眉,似是不喜陈风说的话。
倒还别说,这陈风还真就说对了,梁晨真是吓得。
想到边潇,梁晨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后怕。
能不怕吗,要是当初没有突然发善心,就任马冲撞过去,现在自己和边潇的坟头草搞不好都有一丈高了。
这可是一品高手,他妈的居然还能飞,你他妈能飞你在街上遛什么牛?就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搞不好一个喷嚏都能给自己打折了。
“牛鼻子!你个老东西也踏出这一步了?”
马珏遥遥望着无为子司马二,开口道。
接下来的一幕,百姓心中那高大的骑牛仙人的形象轰然倒塌。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无为子从放下嘴边的短笛,伸出右手在脚趾缝里扣了扣,搓出一个枣大的泥球,顺手一弹就飞了出去,嘴里无所谓的道:“你个贩马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又怎么不行?”
这动作百姓们都很熟悉,自己在田间休息时没少这么干,甚至几个人还聚在一起比谁弹得远。
但这是谁啊!仙人啊!怎么能跟泥腿子一样?不对,泥腿子都很难长出这么黢黑的脚指头。这得是多久没有洗过脚了啊!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马珏却是如临大敌,抡起那柄短刀就劈在了虚空。如金石相接,随着哐一声响,马珏刀身闪出一片火花。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梁晨直发愣,实在不知道这司马二是什么时候动的手。等到马珏停下动作,皱着眉头看着刀身。
梁晨也算是看明白了。
那刀身上赫然沾着一块黑色的污渍。
这……
魔法攻击啊!
隔着老远,梁晨都好像闻到了那股扑鼻的酸臭味。
这一品高手,动手都这么没品的吗?用皴打人?还是用脚指头上的……
果不其然,那马珏的脸愈来愈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孔两道白气一下子射出老远。
吐气成箭。
这一手,梁晨在董毅那也见过。但当初董毅可没这么能耐,那白气堪堪不过二尺远。可这马珏却是足足射出了三丈远。
虽然梁晨现在也是三品了,但他却做不到吐气如箭。
半寸都不行。
没办法,到现在他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内功功法,徒有一声气力却找不到好办法使。这武者修炼,一个适合的功法可事半功倍。
通常都是有了功法才开始修炼,但梁晨不同。
最开始的入门,是系统教的;之后的真气壮大,是凌波微步的功劳。
现在的梁晨,比起寻常的三品武者,可是要弱上不少。
“牛鼻子老道,你这是不是有点龌龊了?”
马珏咬牙道。
“龌龊吗?”无为子又极没有形象地伸出手指在鼻孔里扣了扣,手指又一屈一弹。
马珏忙侧身躲避。
梁晨也等着一副翻天覆地、平山倒海的场景发生。
静悄悄,无比安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瞧你那样!逗你玩呢!”无为子哈哈大笑,伸出手指,一小块脏污仍旧粘在指尖。
卧槽!
梁晨看着那笑得在牛背上直不起腰的司马二,满脑袋问号。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品高手?
这怎么……
真不愧叫司马二,真二啊!
更二的还在后头!
马珏看着司马二,仰头正开口欲骂,就见那无为子又悄悄一弹。
这一手来得猝不及防,那块污渍直接就钻进了马珏张开的嘴里,因为某些粘液的加成,这污渍显得顺滑无比,顺着脖子直接就滑进了肠胃。
马珏愣了,一张脸涨成了绿色,喉头上下蠕动着,显然是被恶心的不轻。
众人看楞了,这就是飞来飞去的神仙?叫花子打架都不用这么恶心地手段吧!
司马二也愣了,本来只打算弹到他眉间。你好端端的抬什么头?你张什么嘴?
因为没有动用真气,马珏根本没有感到半分真气波动。毕竟也没有想到一品武者会用这种毫无杀伤力,纯粹恶心人的手段。
这不闹吗?
叫什么无为子,叫无节操算了!
“不行,玩大了!”
司马二见状,心道了一句,拍了拍黄牛屁股,直接就窜了出去。
“山高路远,日后相见!”司马二朝着马珏拱了拱手,只留下一个牛屁股和慢面贱笑对着马珏。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一阵沉默后,马珏绿着脸,大骂了一句。一气之下,根本没有半分留手。声音响彻云霄。
人走了,追那司马二去了。但留下了漫天回荡的:操你八辈祖宗……操你八辈祖宗……
首当其冲的就是正下方的梁家军,承德军还好,尽是五品以上的高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玄武军可就不一样了,那身甲胄就像个大钟,这声音在盔甲中不断碰撞放大。在那整山的轰炸下都不曾晃动身躯,却被这一嗓子吼得摇摇欲倒。修为低的,或是没修为全凭一身蛮力气的,直接就仰天翻倒在地。
而远处的百姓就更为惨烈,基本上都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这一嗓子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了一道炸雷,几乎所有人都双耳流血,倒在地上哀嚎着。
那些被家中长辈拉来看热闹的孩童,怕是直接就留下了终身残疾。一些身体稍弱的老人,一口气就直接过去了,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反应。
看热闹,看出了丧事。
梁晨只是脑子微微晕了一下,略微有些耳鸣,没有什么大事,但还是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痛苦地哀嚎着。
我只是个文弱书生!
我可难受了!
啊,要死要死!
梁晨心里喊道,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
好活,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