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貌似没有那么多狗屎让人踩，在徐二虎绝望的眼神中，那艘船慢慢在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梁晨早已等不及了，船还未停稳，便一跃而下。稳稳站在梁德几人面前。

看着憋笑憋得辛苦的几人，还有那面如死灰的徐二虎。

梁晨有点纳闷：“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吗？”

……

红袖在梁晨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好半天梁晨才算是理清楚了。原来就是打了个赌啊！

梁晨笑了笑：“徐叔，我正好准备酿酒。看样子，您这一份算是省了。”

“是是是，老徐要戒酒三个月啊！省了！我跟你爷爷多喝几杯！”梁思孝看徐二虎那模样，就忍不住笑。

“戚，不喝就不喝。我可没听说过他还会酿酒，搞不好还没那绿蚁酒好喝。”徐二虎微微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梁德一直没开口，只是不停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一下子出去了几个月，人的确是消瘦了不少，眼里全是血丝，刚看下来的那一下子，明显是下盘不稳，看样子是累坏了。

也难怪，这么大了哪吃过这种苦？

他可不知道梁晨这是宿醉未醒。

“晨儿，一会儿泡个澡。洗洗尘。家里饭菜已经备好了，咱一家人好好喝上一杯！”

“好！”梁晨点了点头，家啊！终于回家了！

船已经停稳，水手将铸有铁爪的船锚抛到岸上，紧紧抓住岸上沙土，把船固定住。

宗高林带着九名承德军走下船，直接单膝跪下，朝着梁德和梁思孝恭敬说道。

“见过大柱国！见过将军。”

“你是叫宗高林吧！我见过你！当年打南蛮的时候，就是你小子带着十几个人追着人家一千多人打，跑了四十几里地吧！我记得回来还让小凌子打了几十军棍。”梁德打量了宗高林，眯起眼睛细细一想，说道。

小凌子？

梁晨憋住了笑，倒是没想到那凌云门将军还有这么个称呼。

这称呼倒是有点像那些缺了某样东西，工作在深宫的“男人们”。

听了梁德的话，宗高林难抑激动之色，梁晨看去，那粗犷的脸居然隐隐有些发红。

“正是末将，想不到大柱国居然记得末将的贱名！”

“好了，什么贱不贱的。都是自家兄弟。你留下，处理好。庄子里已经在生火做饭了。”梁德挥挥手。

没明说，但几人都是明白人，处理什么？把雷家人安顿好，不要出去惹人眼目。

边飒也从甲板上施施然走了下来，向梁德几人行了一礼。

“见过梁爷爷，梁伯父。”

“小飒啊！这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边潇那小子本来也想来接晨儿，听说你也在，这给那小子吓得哟！”梁德上下打量了边飒一番，捋着胡子笑道。

心里却是想着，边飒这跟晨儿一同出行。按小凌子的说法，二人在衫角城就显得私交极好……莫不是？

也好也好，看这身段，也是个能生养的女子，赶紧的！让我能早点抱上重孙子！

感受着梁家几人的眼神，边飒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哪能不知道几人在想什么，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跟梁家这边的其乐融融不一样，苏家上下都沉着脸。

苏家院子里，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渍。显然已经挨过一顿打了。垂着头，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倒。

这女子直面对的那间房里，苏家家主苏元达神色焦急，在房里踱着步。眼神不时飘向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苏公弼。

苏公弼周围围了好几个御医，一个个眉头紧锁。

“几位大人，我儿到底如何了？要抓点什么药才好？”苏元达见这几个御医只知道叹气，却一直不说话，也不见施针、开方子。沉不住气了。

几位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位最为年老、胡须皆白的老太医说话了。

“国舅这……实在是无法医治，我等也是无方可开……国丈还是请祝由科吧！恕我等医术浅薄……”

请祝由科是什么意思，苏元达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治不好了，怕公弼想不开。

可公弼莫说子嗣，都尚未婚配。这……

老天要我们苏家绝后吗？

苏元达嘴唇微微颤着，眼皮子一下就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好像瞬间就老了几十岁。

众御医见苏元达不开腔，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老太医开口了。

“国丈，我等还要去向圣人回禀。就先走了……”

苏元达似乎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看一道空荡荡的躯壳站在这。两只眼睛满是痛惜，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公弼。也不回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几位御医见苏元达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好半天，苏元达似乎才清醒过来，四处望了一圈，就大喊道。

“来人呐，来人呐！”

一仆人匆匆跑了进来，却不敢抬起头，深深地低着脑袋。

“老爷！”

“几位大人呢？御医呢？我儿还没治好，他们人呢？”

“大人们走了有两刻钟的功夫了！”下人低着头，低声应道。

“啊？”苏元达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支住了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老爷！”下人上前想搀住苏元达，却被苏元达一把甩开了手。

“我没事！”苏元达说道。

但那嘴唇微微颤抖着，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我儿还没治好呢！他们怎么就走了？他们走了，我儿……我儿怎么办？我儿怎么办呐！”苏元达几乎是喊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老泪纵横。

那下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苏元达回头看了一眼苏公弼，慢慢捏紧了拳头。慢慢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备马！”

说罢，往门外大步走去。

那下人仍跪在原地。苏元达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显得狠厉了许多。

“我说备马！我要进宫，找圣人为我苏家主持公道……实在不行，我这个做爹的求他还不行吗？”

走到门外，看着院中那道跪着的身影，苏元达皱了皱眉头。

“我儿卧床不起，她还在这跪着作甚？弄个木马来好好伺候着！伺候地差不多了，把肉给我留下，老夫留着喂狗！那臭皮囊，给我送回她家去！”

听闻此言，那女子颤抖了一下，面露绝望。紧接着脑袋就开始一下下往地上磕着，连声讨饶。

咚咚咚

连脑门都磕裂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直到被粗壮的府丁按住双臂，拖走了，一路仍在喊着大人饶命。额上的鲜血混着江水，慢慢淌了下来。

苏元达径直往府外走去，似是根本就没有听见这声音。走到府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女子还以为是苏元达回心转意，不想杀她了，眼里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芒。却是听到了苏元达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把舌头拔了，听着晦气！”

说罢，又往外走去。

那女子一下子便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无力地垂下了脑袋，脸上无悲无喜，似是已经认命了。

……

梁晨回到自己院子，在红袖的小手伺候下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吃了几个月的苦，梁晨越来越享受这被人伺候的感觉了。洗澡还要自己动手，是不是太累了？

梁晨穿上衣服，看着红袖那红彤彤的脸。笑了笑。

“红袖，来，少爷给你变个戏法！”

“什么什么？”红袖还是那小孩子心性，听见有戏法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来，摸摸少爷宽广的胸膛！”梁晨朝着红袖眨巴了一下眼。

“少爷羞羞脸，就知道那个那个……调戏红袖！”红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把那两个卡在嗓子眼的字吐了出来。

“诶，你以前可不会说这词，谁教你的？”梁晨皱了皱眉头，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可不好。

“小姐教的！”红袖骄傲地说道：“小姐说让红袖别被少爷调戏了，小心哪天被少爷吃了。少爷，你还会吃人吗？”

梁晨看着红袖那清澈的双眼，心里有点埋怨梁慧，自己这老姐怎么不给小孩子教点好的？

“我才不会吃人呢！是慧姐瞎说的。来，红袖，就摸摸，摸摸！”梁晨说着，抓起红袖的手就往自己胸脯上按。

“怎么样，有东西没？”梁晨看着红袖，问道。

红袖红着脸缩回了手，摇了摇头。

梁晨摊开双手，在红袖面前亮了亮。

“手上也没东西吧！”

慢慢的，可能找到从前在街头看见变戏法的感觉了。红袖眨巴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甚至还撑开梁晨的衣袖看了看。

“没有！”

红袖应道。

“好！”看着红袖的反应，梁晨心头也好笑，随你怎么找，我从系统里变出来的东西还能让你找出来？

梁晨又亮了亮双手，在红袖期待的眼神中，梁晨把右手伸进了衣襟里。装作费劲地掏了掏。

“看好了，别眨眼！”

“当当当当！”

平平无奇小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