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起得够早,我压根就没睡!”边潇顶着俩黑眼圈,打着哈欠说道。
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地。
“没睡?昨夜……祸害我府里哪个丫鬟了?”梁晨拆着枪,听边潇这话,微微一愣。略微不善地看了看边潇,拇指在枪头轻轻摩挲了一下。
边潇一阵寒意涌上全身,埋怨道:“你吓唬我干什么?我的为人你信不过?”
“信不过!”梁晨干脆利落地说道。
“什么叫不信?老子是被吓得!看了这事,谁睡得着?”边潇朝着天上努了努嘴。
昨夜可给他吓的够呛。
先是那怪模怪样的望天镜,从那小孔洞里看过去,果然那天上的星宿就跟近在眼前一样。再就是那满面疮痍的月亮,月亮上真的没有月宫,坑坑洼洼的,全是大坑啊!
想着那末日般的景象,边潇依旧心有余悸。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种本事?这可是月宫!”边潇做贼似的四处一望,见没有什么人,这才悄悄向梁晨问道。
梁晨见边潇这模样就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正经说道:“那谁知道呢?可能也是什么神仙吧!”
边潇点了点头,神仙打架,这也太恐怖了。
“好了,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咱吃点东西,进大良一趟!”梁晨把枪塞进布袋子里,向边潇说道。
“好,我要吃昨天那个……那个锅!”边潇咽了口口水,说道。
梁晨直接翻了个白眼,大清早吃火锅,你也不怕上火?
“锅好办!只要你牙口好,想啃几个就啃几个!”梁晨说道。
“你他妈的,你又不是听不懂我什么意思,锅你自己留着啃吧!我咬不动!”边潇没好气的说道。
嘿,这小子。
这都跟谁学的?怎么粗话张口就来?
梁晨心想道。
肯定不是我,我教的都是好的!
“早上不能吃这么辛辣油腻的!咱就吃点清淡的,火锅好吃,顿顿吃你就不怕打标枪?”
梁晨说道。
“什么叫打标枪?”
边潇又从梁晨嘴里听到了一个新词。
“就,噗咻啪……”梁晨瞟了一眼边潇的屁股,嘴里蹦出了一连串的形容词,把自己都给说恶心了。
“哦哦哦。”边潇秒懂,微微皱眉说道:“我就说昨夜我怎么跑了好几趟厕所呢!”
梁晨瞥了一眼边潇,废话,以前从未吃过辣椒的,这一下子吃这么多,能不窜稀吗?自己这身子没吃过辣,肚子也难受了半宿,磕了点健胃消食片才稍微好点了。
想着健胃消食片,梁晨这次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了一版药,扣了两颗下来,递给了边潇:“吃点这个,能好点!”
边潇将信将疑地从梁晨手里接过药片,药丸他也不是没见过,但都是黑黢黢的一股子药味,这个怎么是白的?
“怎么吃?”
“嚼碎了,咽下去就好!”梁晨说道。
边潇皱着眉头把药片丢进了嘴里,就算是蜜丸,那股子药味也怪冲的,还得嚼碎?这得多难吃?
一口下去,边潇却是眼睛一亮,山楂味的!甜的!
边潇又朝梁晨伸出了手:“好吃,我还要!”
“要什么!这是药!”
梁晨拍了一下边潇的手掌,往餐厅走去。
梁晨一直不习惯一家子分桌分盘吃,还是坐在一起吃饭比较热闹,索性就把前院的一个偏房弄成了餐厅,梁德几人也觉得这样吃着有味道。
走进餐厅,早饭已经做好了,几叠小巧的蒸笼放在桌上,蒸笼底下放着个小铜炉,汩汩冒着热气,保持着蒸笼内的温度。
梁晨刚坐下,梁德也慢慢走了进来,梁思孝自己推着轮椅。至于红袖和梁慧,自打前些日子梁晨说过女孩子多睡觉对皮肤好,这几天这俩每天都会睡到日上三竿,给梁慧留饭便好。至于那小丫头,作为梁晨和梁慧的丫鬟,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又说什么身份有别、尊卑有序经常跟主人家一起吃饭不像个样子。出来昨日是梁晨再三恳求,让他跟着一起入席。其他时候都是待她起了,自己去跟其他下人一起吃。
说实话,什么主人下人,梁晨一向嗤之以鼻。都是人哪来的那么大的差别,他都是看成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等我慢慢把食堂弄出来,大家都一起吃!我看你们还能跑哪去?
“哟,今儿的吃食备地可够早的!”
梁德显然有些意外。
以往他起床后,可还得等上小半个时辰才能吃上东西,今早洗漱的时候被下人提醒可以用早膳了,他还有些疑惑。
梁德坐下,就有下人递上了热汤。
嚯!
看着这碗热汤,梁德愣了,这得起多早?
梁晨看出了梁德的疑惑,笑道:“他们就没睡!自然早!”
“没睡?”梁德差点被热汤呛着:“晨儿啊!你不是让他们只干四个时辰吗?也不能让人连觉都不睡啊!”
梁晨点了点头:“这些人是上早班的,昨天天刚黑,晨儿就没让他们干活了,回房睡觉去,今儿子时出来干的活!”
“这?”梁德有些疑惑。
“爷爷是想问为什么明明干活的人少了,却感觉梁府比从前还叫人舒服是吧!这是当然的,从前的下人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干活,晚上我们已经休息了,他们还得等着干完活,早上我们还没起,他们就得起床为我们准备热水。这一天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虽然他们不喊累,也没想偷懒,但身体一累,干活的速度就会慢下来。每个人也是死气沉沉的”
“但现在,一天只干四个时辰便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这叫以逸待劳。不过今天才是第一天,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等他们完全适应了,爷爷你就会感觉到庄子上下,那股生机勃勃的活力。”
梁晨说着,慢慢揭开了蒸笼的盖子,这蒸笼是找篾匠定做的,比现在的蒸笼要小上许多,每一个只有六寸宽,三寸高。看上去小巧又精致。
“嚯,这是什么?”
梁德皱着眉头看着第一层蒸笼里的盘子,一只只黑色的爪子,扭曲地伸展着,皮肉皱起,倒是有点虎皮的意思。
“这叫虎皮凤爪!”梁晨大大咧咧地说道。
此言一出,梁德几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不行,此名不妥!”梁德直接说道,持筷子夹起一块鸡爪,放在嘴里细细嚼着。
“龙凤之名,岂是能随意用的?若是此名传出去……不妥,大不妥”
梁德闭着眼睛,慢慢嚼着,嘴里说道。
“此物,皮酥肉嫩,软糯鲜香,要不就叫虎皮酥肉吧!”
梁德说道。
啊?
梁晨瞪着眼睛看着梁德。
“怎么?这名字,不好?”梁德见梁晨这般神色,有些纳闷。
梁晨脸色怪异地摇了摇头。
正说着,就听厨子一声吆喝。
“老爷,干炸酥肉来了!”
说着,端上了一碟金黄酥脆的酥肉。
众人脸色一下子怪异了起来。
梁晨苦笑着,你把凤爪叫酥肉,那酥肉叫什么?
只有梁德脸色如常,夹起一条酥肉,说道:“这分明是黄金肉,叫什么酥肉!”
梁晨惊了,还能这样?
是是是,这就是黄金肉,您最大,您说了算。
梁晨又掀开第二层蒸笼……
“真是的,有这好吃的,以前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牢丸原来还能蒸着吃!”边潇持着牙签剔着牙。
这牙签是梁晨叫了几个老兵,用木头削出来的,虽然还是有点粗,但也够用了。
“什么牢丸?那叫蒸饺!”梁晨一定要把这个毛病给人呢改过来,现在这些人对吃的实在是太随便了。这饺子叫牢丸,蒸饺叫牢丸,馄饨居然也叫牢丸?馒头叫馒头,包子也是馒头昨天教他们蒸的花卷,今早吃了,这花卷居然也叫馒头?
这可不行!
忍不了!没法忍!
梁晨已经计划好了,今天回去之后,让红袖写上几张字条,以后吃什么就贴什么,该叫什么就叫什么,别整天馒头馒头的。
“好好好,蒸饺!你说的都对!咱今儿干什么去?”边潇跟在梁晨后头,问道。
“先去找窑厂找几个匠人,咱再去醉仙楼喝口酒!”梁晨笑道。
我可不是下贱贪人家身子,这不是醉仙楼人多嘴杂,所以托了几个熟稔的姑娘,拜托她们查一下那封信。圆尾捺,应该还是比较好找的。
这是正事!
梁晨心底言之凿凿。
“好!你请客!”边潇说道。
“好,我请客!”梁晨说道,心情却是瞬间低落了下来。
“醉仙楼。我请客!”当初易虎也是这般说的!
梁晨一手攀上了胸前,当初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易虎他人呢?就这般失踪了不成?
那些金银还在梁晨房里放得好好的,用那块被利刃割下的衣袍包了起来。
这些银子梁晨不想花,就想着有一天再见到易虎,直接用这些银子拍到他脸上,问一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妈的,老子不灌死你,老子跟你姓!
梁晨恨恨想到。
“阿嚏!”第一虎站在高台上,打了个喷嚏。
平平无奇小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