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休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中年美妇怒哼了一声,说道:“小辈无礼,出手狠辣,我教训一下难道也不行吗?”
神驼乙休鄙夷的瞅了一眼罗紫烟,然后看着李拓说道:“这老太婆色厉内荏,拳头也没有老子大,咱们莫要理会她。
几个小女子的门派嚣张跋扈,不知自省,反而怪罪他人,跟她废话丢了老子的身份。
这帮玄门中人看着都是人,却不知肚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坏水?
废话几天了,什么章程都没有拟定出来,屁都没有看到,就想要要这要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说着乙休瞅了一眼面带微笑的李拓,突然对着大殿的位置叫道:“齐漱溟,你儿子受伤了你都不管,还要老子的弟子为他出头,你好意思吗?
你难道想靠卖屁股,让这帮人老实听话?
你这家伙做事漂亮,公心也在,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磨嘴皮子
说来说去还是强者为尊,老子看在李拓的份儿上,这次就站你一回,打服了他们咱们再论其他。”
一个青须白面的中年,缓缓的走了出来,他面带苦笑的对着乙休拱了拱手,说道:“齐某谢过乙休兄!”
说着这位峨眉掌教居然对着李拓抱歉的点了点头,说道:“累你跟着一起受难,日后自有分说。”
李拓听了,看了一眼远处脸色铁青的金蝉,他终于明白峨眉派的局势恶劣到了什么地步了。
势孤力单的峨眉派,被挤压的盟主之位都不稳了。
之前自己与人战斗的时候峨眉派的大佬一个都没有出面,反倒是乙休站了出来。
估计他们等的就是这一下!
李拓真的没有想到,玄门分裂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齐漱溟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场面,甚至想要向旁门求援了。
金蝉受伤,李拓发力,最后导致乙休站队,齐漱溟这才有了一点底气。
李拓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过他早已跟峨眉紧紧绑定,想要置身事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齐掌教的一句抱歉也确实是真心实意
不过李拓心里还是有点疙瘩,他无奈的看着乙休,苦笑着说道:“师傅,这次可是我连累你了。”
乙休瞪着怪眼怒视着李拓,很不高兴的说道:“老子就看不得你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你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才是我欣赏的模样。
老齐人不错,行事也是一片公心,能被他利用一下不算丢人!
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千万不要手软。
这帮子废物在洞里坐的脑子都僵了,还以为现在是几百年前的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知道想要给谁看?”
说着乙休看着一帮面面相觑的大能,豪迈的大笑着叫道:“你们害怕的玄真子守在洞天门口不能擅离,醉道人就是一个废柴。
老齐加上他老婆,白老头加上我,四个人对上你们全部。
拳头大的是老大,输的人就俯首听令!
怎么样?打不打?”
李拓不认识那些大能,他稍微估算了一下人数,发现是四对九。
很多话峨眉掌教碍于身份没法儿说,对于局势还算了解的李拓自然责无旁贷。
看着一个身穿百纳服的清癯老头,站在一颗桂花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拓看着霸气四射的乙休,笑着说道:“师傅你有所不知,青城派的朱掌教借着玄门的威风,从妙一夫人那里勒索的两枚灵果请自家的师叔出关,还是李英琼师姐去送的果子。
估计朱掌教是死活不会跟您动手的,哪有前脚拿了好处,后脚就翻脸不认人的道理?这还是人吗?”
说着李拓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凌浑,他冷笑着说道:“倒是雪山派的凌掌教您要小心一点。
这位大佬怂恿弟子来我家羞辱我等旁门,其中居然还有他的孙女,据说还是一位峨眉弟子。
想来他是真的要为玄门大派张目扛旗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凌浑目光如电的看向了李拓,一阵如山的威压封死了李拓的周身。
“小辈胡言,就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李拓抢在乙休出手之前抢着上前一步,盔甲、元神,长剑、剑阵,四方合力之下硬生生的顶住了凌浑的威压,长笑着说道:“未知前辈说的胡言,是指那一句?
刘泉跋扈,凌云凤嚣张,难道还能有假?
我一介旁门当不起你雪山派掌教的一击,可是我的骨头还是硬的,前辈且说说,我那句说的是假的?
你要是说自己不想效法青城派的作为,那您驱使弟子来我处找麻烦的目的是什么?
苏醒的峨眉弟子你们那些小辈打不过,就来找我这个峨眉姑爷麻烦,来扫峨眉派的面子,前辈敢说不是故意的吗?”
李拓一番诛心之言,让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积蓄的星力大阵,把李拓衬托的犹如天神一般。
虽然他可能依然不是元婴大能的对手,但是他的威势算是彻底的摆出来了。
说到底玄门中人还要讲一个“理”字,小节可以不论,大节却不能丢。
李拓说的义正辞严,凌浑却哑然无声,谁是谁非已经不用多说了。
碧筠庵中各派弟子不少,李拓说的那些话,让他们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凌浑却是有苦也说不出,要说自己的弟子和孙女不是自己指使的,而是被其他人当了枪使,除了显得他们很蠢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昨日他回来之后确实去找齐漱溟谈论了一番,不过双方理念相差极大,最后还是没有谈拢。
现在被李拓拉出来当众捅刀,让凌浑痛苦的几欲发狂。
但是他不能动李拓,不说他打不过乙休,便是以后峨眉派的报复他也吃不消。
随着李拓的讲述,那李英琼身上的杀气,已经凝结的如同实质,天上的紫色剑光如同择人而噬的巨龙,随时都可能爆起杀人。
都不用峨眉长辈出手,雪山派的弟子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李英琼,被她杀了自己都没有地方说理。
李拓不知道凌浑为什么没有向齐漱溟投降
按理来说昨天夜里就该有结果了,结果到了这个紧要的关头凌浑依然不愿意表态,那凌云凤虽然躲在碧筠庵的一个角落当中,却怎么可能躲得过李拓的元神?
要是凌浑投降了,这凌云凤哪怕对自己再有意见,金蝉发怒的时候她也应该出现了。
局势这么古怪的情况下,李拓自然管不了那么多,于是便出言挤兑朱梅同时讽刺凌浑,想要拉平双方的力量差距。
看着天上的李拓还有虎视眈眈的李英琼,凌浑突然放松了对李拓的钳制,他颓然的对着齐漱溟抱拳说道:“齐兄,非是我等不愿意助你,实在是你的行止违背了玄门的传统。
与世俗合流之后,我等玄门该如何自处?
济世救人自然没错,但是出世清修才是玄门本分。
择徒而授,传续道统各派皆有传统!
大劫临头,你硬要我等开山入世也就罢了,现在又想我们与凡人合作却又是何道理?
你峨眉派自己内部都有异议,你怎么能要我们服从你的乱命?”
说着凌浑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雪山派对峨眉绝无觊觎之心,今日我便两不相帮,他日洞天开战,必然入内搏杀。”
凌浑说完后,一步迈入了碧筠庵后方的竹林,再也没有了声息。
李拓皱着眉头看着凌浑的一番作态,让场面再次出现了变化。
他没有纠结弟子干的蠢事,而是剖明心迹置身事外,事情做的虽然不地道,但是话却说得漂亮,让玄门中人无可指责。
说到底他们还是抱着高高在上的心态,不愿意与世俗同流。
我救世界是为了自己内心的信条,但是不代表我觉得普通人有资格与自己合作。
军方那么大的势力,会盟的时候连个邀请都没有,李拓一个元神修士几次三番的被人鄙视,充分的说明了他们傲慢的心态。
他们却不想想,救世界也是在救自己,没有千万军士的努力,光凭玄门几派又能做成什么事情?
凌浑这一番表态,看似被李拓挤兑的脸面全无,彻底的和峨眉划清了界限,但是却让自己脱出了玄门对峙的漩涡,独善其身在外。
说到底大能还是大能,没有彻底翻脸的情况下,未来开战的时候依然离不开他的帮忙,双方角力的时候,依然要考虑他的存在。
他不能走,也不会走,洞天中利益毕竟攸关着雪山派的未来!
这就是典型的话说的漂亮,事情做的鸡贼。
脑子不灵光的觉得凌浑说话大气,虽然受了委屈也没有丢了玄门气度
脑子灵光的都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想要保存实力,更不想跟双方任何一方彻底的翻脸。
凌浑一走,几个雪山派的弟子都跟着飞了过去,其实他们依然还在碧筠庵内,只不过独占一个小院,不再与他人交集。
齐漱溟被凌浑的做法给气笑了,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也罢,夏虫不可语冰,雪山派既然想要置身事外,那便随它去吧。”
说着齐漱溟看着从侧面小门内走来的凌云凤,他叹息着说道:“两派本是好友,你祖父将你托付于峨眉也是好意。
你是带艺投师,也未习练峨眉道法,你的夫君更是身在雪山派。
如果你想回归雪山派,那你就去吧!”
凌云凤朝着齐漱溟夫妻跪下,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两眼通红的说道:“多谢掌教夫人多年来的教导,凤儿这就告辞,以后若有驱使,凤儿仍然愿效犬马。”
妙一夫人是最伤心的,她眼睛微红的叹息了一声,挥手说道:“去吧,好好修行,莫要辜负了身上的修为。”
凌云凤再次叩首,她站起来看着悬浮于半空的李拓,说道:“是我轻信他人之言,有眼无珠的找你麻烦。
你不依不饶的羞辱我祖父,日后必然找你讨个说法!”
李拓差点被凌云凤语气给气笑了,这个女人丝毫不想想自己的作为,出了状况先把问题朝他人的身上推。
不过李拓也无所谓,欺负这样的女人也显得掉档次,他笑着拱了拱手,说道:“你在我家对面偷窥良久,反正也知道我住在哪里。
下次想要找我,提前打个电话,或者留个口信,我不一定有空,不过你要打要闹都有人奉陪就是了!”
说着李拓理都不理表情难看的凌云凤,他看着朱梅笑着说道:“朱梅前辈既然拿了峨眉派的好处,何不效法凌浑前辈去后院找个地方清修?
李师姐都回来了,想来天都、明河二位青城长老就要出关了。
到时候您在出来领袖群伦就是了”
面对身边同道猜忌的眼神,朱梅咬牙刚要翻脸出手给李拓一下的时候,一个脸色蜡黄的羽冠道人突然哈哈大笑的站出来,对着李拓说道:“小子,你牙尖嘴利的样子颇得我心!
朱矮子心思诡诈,行事阴狠,你还是不要跟老驼子混了,来拜我做个师傅,我来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