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撞碎暗蓝色的天幕,像只燃烧的风火轮,忽地冲击地平线。
与朝阳一同出现的,还有昆仑派的三位外门长老。
三人身上散发出的能量,仿佛比朝阳还要猛烈。
曾跃神色复杂地看着三位老者。
左手提着乾级宝剑,右手捏着装着凝神聚气丹的小药瓶。
他转头朝赵鼎说道:“大师兄,阴阳大阵就靠你了。”
赵鼎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都明白,今天就是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了。
或者说,死亡的最后时刻了。
只是,他们又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要死,也要死得好看点。
要死,也要让对方肉疼一阵子。
曾跃唯一可以利用的点,就是对手比他们怕死得多。
只是,谈何容易?
曾跃无法像前几天一样,躲在阴阳大阵里伺机捏动剑诀。
因为他的剑诀只能阻扰一个人的进攻。
而另外两个人,绝对会把阴阳大阵击得粉碎。
为今之计,只能找准机会,再出手击伤其中的一个人,把局面拉回到几天前的样子。
会有这样的机会么?
可惜曾跃的所有手段和底牌,都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展露无遗。
同样的手段对强者无法施展两次。
一筹莫展。
只能等待。
与此同时,昆仑派外门的三位长老,一露面便施展全身修为,一股股强劲的能量直奔阴阳大阵而来。
霎时间,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一块块石头,阴阳大阵的表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曾跃死死盯着刘鹤。
他的攻击距离最短,离阴阳大阵最近,同时也是最容易被曾跃攻击到的敌人。
曾跃就站在阴阳大阵的边上,准备随时出手伤人。
三个对手自然也看见曾跃就站在边上,自然而然地避开他所站的方位。
曾跃有意识地朝刘鹤靠了靠。
正当刘鹤挥起一双巨手朝阴阳大阵拍去,曾跃大吼一声:“大师兄,开!”
随即脚尖一点,手握宝剑,一招飞虹贯日直直朝刘鹤射出去。
阴阳大阵适时开启一个小洞,曾跃从洞中飞射而出,眨眼之间便来到刘鹤面前。
刘鹤并不惊慌,似乎早有预见,一边侧身避开,一边收掌为指,朝剑身一弹,化解了曾跃的攻势。
其他两人见曾跃从阴阳大阵里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曾跃接着刘鹤这一弹之势,身形一转,脚不沾地,一剑又朝孙明飞去。
同时释放出一丝灵气,径直袭向孙明的气海,试图干扰他的灵气运转。
这一剑,直接将自己的大侧面暴露在吴闲的软剑之下。
但是曾跃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在赌。
赌孙明自信地以金钟罩来硬接他的乾级宝剑。
赌自己的乾级宝剑能够刺穿孙明的金钟罩罡气。
“受死吧臭小子!”
吴闲的叫骂声传入曾跃的耳中,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显得飘忽怪异。
曾跃没有去管从侧面袭来的蛇信般的软剑,更无暇去顾及从身后追过来的肥胖身躯。
他的眼里,只有孙明身上的护体罡气和诸多要害。
以及,一柄一往无前的剑。
那把剑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不过可惜的是,他赌错了。那把剑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刺穿对方的护体罡气。
因为孙明险之又险地躲开了。
他没有硬接曾跃这一剑。
也许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乾级宝剑从他的腋下刺过。
孙明带着他的护体罡气,狠狠地撞上曾跃。
曾跃身上穿着的护心镜瞬间碎裂。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曾跃撞飞,乾级宝剑也脱身而出。
以至于吴闲的软剑堪堪划过他的胸膛,仅仅留下一道血痕。
曾跃呼啸地飞回阴阳大阵里。得亏赵鼎眼疾手快,他才没有装上阴阳大阵。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曾跃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此时此刻,整个五指山门,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孙明哈哈大笑:“臭小子命还挺硬,受了我一击还能站起来。”
吴闲则从地上捡起乾级宝剑,赞叹道:“这就是那天把我的坤级软剑直接劈断的脸剑么?真是一把好剑啊,啧啧啧,可惜我练的功法适合软剑。”
“这乾级武器可遇不可求,门派里那么多剑法,我看你重新学学一门不就好了。”刘鹤也凑上来,盯着乾级宝剑看。
“待会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看,先把这几个兔崽子干了再说。臭小子,还敢暗算我。以为我会硬接你那一剑?想得美!”
曾跃看着昆仑派外门的三个长老,又回头看了看赵鼎和李严,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赵鼎走上前来,拍了拍曾跃的肩膀。
李严也走上前来,一同现在曾跃身旁。
“大师兄,二师兄,都怪我学艺不精,没能护得了山门。”
“小师弟,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这明里暗里是在暗示我没有资格作为一门掌门呀。”
“掌门师兄说得对呀,这锅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背。等咱下去了,师父他老人家怪罪下来,咱俩就把锅都推给掌门师兄。”
“二师弟,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就谁也别埋汰谁了。小师弟,你还能动么,去地库里躲着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没用的大师兄,对方一旦拿下这座道殿,一定会把五指山翻个底朝天。”
“那要不跳崖吧,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活下来。”
“大师兄,要不你先做个示范?”
“我呀,我还要控制这座大阵,给你们殿后嘞!”
“……”
阴阳大阵在三人的攻击下已经伤痕累累。
赵鼎为了维持阴阳大阵,源源不断地朝阵眼里输送着灵气。此刻已是油枯灯干。
孙明看着阴阳大阵里的五指山门三人,阴恻恻地笑道:“死到临头了你们这是在交代遗言么?可惜了,没人听到呢!”
“就是就是,以后五指山门就从中洲里除名了,哎呀,真可惜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呢。”
“什么新星不新星的,等一下这阵法破了,我就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曾跃看着势在必得的对手,感应到一股气息正在接近,脸上忽然绽开了笑容。
一道悠远的声音从山脚下传来:“是谁要抽了我炼丹协会的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