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皆惊。
宿管阿姨那事?
这位冯先生,居然和宿管阿姨有事?!
感情经历、四五十岁的宿管阿姨、现年三十来岁模样的壮汉……
近年,大学,高中?
每个人脑补都不尽相同,但都是那么精彩纷呈。
就连徐文礼也暂时忘了初衷,只顾八卦。
冯爱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在场每一个人眼中几乎都燃着熊熊火光,眼神炙热地盯着自己。
连忙辩解: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当时我才读初三……”
初三?!
并非大学时代,甚至不是高中,而是初三时候!
众人迅速回想自己读初三时的年龄,十七、十六、十五。
“天呐!”
“我了个去!”
“自古英雄出少年!”
“真·人皇!!”
……
冯爱华偌大一条汉子,急得简直要哭出来了:
“不是啊,曹阿姨快五十的人了,我……”
“嘶……”
倒抽冷气声,因为太过整齐划一,声波共振出惊人音效,轻松压制住冯爱华的男低音!
十五六七岁花季少年VS五旬宿管老阿姨(快五十,四舍五入一下不过分吧)!
猛,威武,小狼狗,饥不择食,恋母,无耻,高能……
各种词汇闪现众人脑海,刺激着大家的八卦之心、脑补之力、求知之欲。
“大哥你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李晓峰扶着这位前辈高人坐下,又极其狗腿地倒了杯香槟,毫不掩饰地释放着发自肺腑的诚挚敬意。
急于争辩的冯爱华,渐渐冷静下来,努力组织好语言,这才开口解释:
“我是跟曹阿姨的女儿早恋,她发现后,狠狠地批评教育了我一顿。”
王伟眨了眨眼: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啊,不然呢?”
“对呀,你还非喊不是我们想得那样,差点误导大家往歪处想。”
“太坏了!”
……
冯爱华差点吐血。
李晓峰眼中敬意不减:
“大哥,您可真厉害,在人家眼皮底下撩她女儿!”
冯爱华知道自己早就丢人到家了,不说清楚点谁知道这帮人还会脑补成什么样子,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是我一生中难忘的回忆,既酸涩又美好。
我初中那会儿不学好,经常逃课打架玩游戏,辍学、退学、换学校,来来回回循环。
最后,家里实在没办法,把我送到了一个封闭式军事化管理学校。
你们不会理解,那日子多么暗无天日。
同学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坏孩子’,老师们自然没太多耐心,除了严厉就是凶狠,动辄打骂,挨耳光跑圈扫厕所不准吃饭,这类体罚,都是家常便饭。
我因为反复辍学、留级,当时已经十八了,属于重点照顾对象。”
他后怕地打了个寒颤,没有多说当年的悲惨。
“也许看我太可怜,曹阿姨待我很好,经常鼓励我。
她离异,跟女儿相依为命。
玲姐……就是她女儿,左腿受过伤,走路一跛一跛的,当时二十二岁,没工作也没对象,经常去学校给妈妈送饭,个别时候还会顶个班。
有一次,我考试只得了四十分,被老师……
离及格差一分一耳光,用书扇的,两星期都下不去,然后还得扫厕所,没饭吃也吃不了,负责监督的曹阿姨让玲姐给我带了些流食、喂我……
再后来……
其实没什么故事,她不幸,我可怜……”
众人纷纷沉默。
冯爱华眼神愈发飘忽:
“就是塞俩白水煮的鸡蛋,递个藏了一天两天的小纸条,内容最多的一次,是我默写了一首歌的歌词给她。
《那女孩对我说》。
入校前一年,非常流行。
可惜,我没记全,在那个学校也没法再听到。
……
更多时候,我们就是不带感情地互看一眼,不远不近地走个擦肩……
最可悲的是,我发现没必要那么谨慎,只需小心曹阿姨就行了,但我必须假装什么人都需要防备。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她一个年轻女孩,可以随便进封闭校园,可以顶替老妈面对我们,没人觉得不妥。
没人!
就好像,垃圾成我们那样的坏男孩们,都不可能对她有什么特别想法,又或者干脆无所谓。
就好像,除了无视,这世上她什么都配不上,哪怕鄙夷、嫌弃……
对我们而言,这个世界,像彼此这样的人,岂止不多。
……”
冯爱华抬头眨巴了会儿眼睛,冲孟阳尴尬一笑:
“你指的是曹阿姨教训我那件事情吧?”
孟阳点头。
冯爱华继续道:
“呃,曹阿姨并不是批评教育我的,她直接动手了。
打得很凶,不顾一切拳打脚踢,还抓扯我下面,踹!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摊坐在地上哭着反复质问我,干嘛招惹她,干嘛要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说,我一定会努力改变,不会比别人差。
曹阿姨用我当时完全不能理解的悲凉告诉我:
她知道,她相信,关键是——
我自己不知道,我自己不相信。
……”
冯爱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没人再催促。
甚至没必要知道后续,西装革履的他出现在婚介,足以说明故事的结局。
几个女生早已泪眼婆娑,泪点低的,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有男生趁人不注意,飞快地偷偷抹眼睛。
徐文礼则在擦汗。
怎么回事,孟阳蒙对了?这有点太精准啊!浓眉大眼的冯爱华叛变了?他也没动机、时机啊!
突然,冯爱华抬头死死盯住孟阳:
“孟总,您一定认识曹阿姨,是她告诉你这些的,对不对?
能告诉我玲姐她们如今在哪里吗?
她过得好不好?”
大家瞬间精神起来,都盯着孟阳。
对,肯定是他认识玲姐母女,所以才会知道这些。
看样子,冯爱华跟她们失去联系了,但至今还挂念着。
有情人终成眷属,人人喜闻乐见。
即便物是人非,难以圆满,起码弥补一下冯爱华多年来的遗憾。
徐文礼心中也燃起一丝希望。
孟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她们,也不清楚她们现在的状况。
只能告诉你,你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冯爱华既失落又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难道,他真是算出来的?
“那,根据您的测算,我后来……”
孟阳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自己过去的辛秘被人完整且详细地复盘出来,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点出一两个细节,足矣让人信服、震惊,尊为神算了。
过犹不及。
再多,只会惹来不可预估的诸多麻烦。
便做了些模糊&装逼处理:
“夏浓缘浅,一念三秋,从此杳鸿雁。”
杜瑜洁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装模作样”。
这些人明明就是托!
尤其徐文礼,哪是被蒙蔽,他就是专门敲边鼓、控节奏的。
那个赵老板应该是不明真相被利用了,冯爱华无疑是演技高超的核心主力,看这表现形式,必定是体验派,到现在都没出戏。
真是让你费心了呀,孟大老板!
演给谁看?
除了那些同伙,只剩下我们这些高中同学了。
“呵,这是想杀熟?”
身旁,孙奕可赞同地重重点头。
俩人相视一笑,顿生“众人皆醉我俩独醒”的惺惺相惜之感。
冯爱华稍作琢磨,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
曹阿姨让我们又见了一面,让玲姐劝我认真读书。
我当年就考入高中,偶尔会找回去,远远地看上一眼,高二暑假,我拿着漂亮的成绩单登门做客,她们都十分高兴。
可到了国庆节,我发现她们突然搬家了,怎么都打听不到下落。
从那以后,便再也联系不上,更别提相见了。”
孟阳点点头:
“前年,你还有一份短暂情缘,需要我细说一下吗?
呃,那个我会避开的。”
忍不住又看了下他的某个部位。
这家伙真倒霉,好不容易谈次恋爱,却遇见个家暴女,被人用高跟鞋兜了一脚。
又是那地方。
冯爱华双腿一紧,连连摆手:
“不,不用了,孟总神算,我心服口服!
今天实在有点那啥,还请多多包涵,改日再请您指教。
我的终身幸福,就拜托贵公司了。”
徐文礼听得心中冰凉:
什么鬼,我真成捧场的了,还是自掏腰包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捧场。
“呵呵,这托,真专业!”
杜瑜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大部分人都能听到。
徐文礼悲愤交加:
我专门带来砸场子的人,居然被当成是托。
见过贴钱出场的托?
我这是被人骑脸输出,按在蘸着辣椒面和浓盐水的狼牙棒上疯狂摩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