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申时三刻。
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已经过去,太阳已经摇摇欲坠。
城中粮多,又不需守太长时间,所以没有那么多凄惨的画面,大家还都是能吃饱,能吃好的,顿顿有肉。
寒止简单的吃了一点,就一直盯着地图看。
“目前为止南越只攻了两次城,而且也没占什么便宜。”姬月微守在他身边,微笑着说:“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寒止摇摇头,叹了口气:“听了赵大将军的战绩,难免不让人胆寒啊。”
姬月微浅笑一声:“你可是神侯的弟子呀,南越本来就无名将,想来也只是矮子里拔高个而已。”
寒止沉默,紧盯着地图,
姬月微也不说话,目光却不离开寒止。
“将军!南越在攻东门!”
寒止连忙扶起他,快步向东门赶去。
“将军!西门在遭受强攻!”
寒止看着跌倒在地的士卒,狠狠一咬牙,向西门走去。
寒止登上城墙,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南越士兵。
“看来,南越不只有一万兵。”寒止咬咬牙,一枪刺中了登上城墙的南越兵。
“快!动作快点!”
姬月微指挥着队伍搬运滚石。
。
“攻了多久了。”
中军帐内,赵婴齐眯着眼睛问道。
“回将军,半个时辰了。”偏将回道,又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是要鸣金?”
赵婴齐摇摇头,站起身:“本将要亲自督战!”
赵婴齐提着刀,跨马来到了西门前。
他抬头看到城上的寒止。
“又是他。”
赵婴齐喃喃说道。
“将军,西门要破了!”偏将大喜。
“鸣金。”赵婴齐调转马头。
偏将不懂,却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只得下令鸣金。
“又收兵了?”寒止心中疑惑不已。
人们再一次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甚至这次,死伤更少,这对一群没有打过仗的平民百姓来讲,无疑是振奋的。
只有寒止,带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的走下城。
薛琳喜滋滋的从城东跑过来:“将军,要不我们乘胜追击!让他们知道,我大康的厉害!”
寒止摇摇头,命令道:“重修城门,不可出城追击!”
薛琳无奈的点点头。
寒止回到府衙,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安平阳走进来,对着寒止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你是真厉害啊!这么一帮人,让你硬生生守住了这么多次进攻!”
寒止无奈的笑了笑。
“我跑虎寨的弟兄们,个个武艺高强,原做一支利剑,出城去,给南越猴子,狠狠地来他娘的一下!”安平阳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计划。
“我们只需再守几日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寒止说道。
“嗨!要我说你们这帮读过书的,胆子就是小,跟我打擂台的那个冲劲哪去了!”安平阳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谁都觉得我们守几天就行了,那帮猴子肯定以为我们不敢出去!我们这时候出城,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他的中军给他掀了!”
“此事万万不可。”寒止连忙说道。
“怕屁啊!”安平阳说道:“我们子时出城,带着火把冲上一圈!一把火把他们点了!”
寒止突然犹豫了。
“就这么定了!子时,我带着我跑虎寨剩下的两百三十个弟兄,杀出城去!”安平阳甩了甩仅剩的一支胳膊,离开了府衙,没有理会寒止在身后的话语。
安平阳此举,自然是得到了全城的祝福,所有人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安平阳,安平阳和他跑虎寨的弟兄,得到了全城人的尊重。
“莽夫,不足与谋。”赵曙摇摇头,带着红泥小妖,向地下的牢狱走去。
徐老爷依旧闭着眼睛捻着佛珠,听到赵曙的脚步声,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轻轻的说道:“尚未到饭时,公子来牢狱做甚。”
“只是来看看你。”赵曙坐在了小妖拿来的椅子上。
“公子喜洁,就不要来这了。”徐老爷说道。
“也是想问徐老爷几个问题。”
“问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徐老爷说道。
“徐老爷下过先帝陵寝,想必见过东海的浮沉珠。”
“自是见过。”徐老爷说道。
“听说浮沉珠遇水则沉,遇酒则浮,倒是新奇。”赵曙好似再拉着家常。
“这便未曾试过。”
“那徐老爷可曾听闻,云图?”赵曙笑着问道,紧紧盯着徐老爷。
徐老爷停住了手上转动的珠子,出声说道:“未曾听闻。”
“徐老爷别多想,我只是想到,先帝陵寝中诸多奇珍异宝,奈何当初我还年轻,又未曾见过,只是心向往之。”赵曙笑道。
“若不我手绘一张图纸,告诉你机关几何?你也好亲自见见。”徐老爷笑道。
“这倒不用了。”赵曙起身笑道,“您先歇着,我去看看您女儿。”
“啪!”
徐老爷捻断了佛珠。
赵曙回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珠链年头可能久了。”徐老爷也不理会满地散落的珠子。
赵曙扇了扇扇子,离开了牢房。
“少主,徐玲珑被关在……”
“我不去看她。”赵曙摇摇头:“若她真的是徐玲珑,应该也会有点作用,可她,只在徐老爷身边呆了半年,估计知道的未必有我多。”
“那,少主,我们去哪?”红泥问道。
“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这刘子阳是谁的人了。”赵曙笑了笑:“可惜啊,没忍住,把他杀了。”
“他敢威胁少主,自然该杀。”小妖说道。
“说的也是。”赵曙点点头,说道:“与其让他活着威胁我,不如让他闭嘴我自己去查。”
赵曙看了看那边喝酒吃肉的安平阳,轻声说道:“去看看崔为民。”
小妖愣了一下。
红泥反应了过来,带着赵曙,去往崔为民那还未曾下葬的棺材处。
子时已到。
安平阳带着人,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