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阁的山崖上,月丘正在责罚几名不争气的手下。
“没用的东西,几个孩子都抓不住,我要你们何用。”
一从池州回来,月丘就听说绑回来的几个孩子还没到银月阁呢就被叛变的银月分卫给救走了,而剩下几个扬州的孩子竟然也被救走了,还死了一个二乙卫,这让月丘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阁主,阁主饶命啊,阁主——”
“呵,饶命,下去问问阎王答不答应吧。”
任凭几个手下怎么求饶,月丘都无动于衷,剑光忽闪,几人的喉咙就被齐刷刷的隔断了,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气就已经断了。
“阁主……”
见身边的几人都死了,谷河跪在那里有些害怕,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月丘就将矛头转向了他。
“谷河啊,你跟了我这么久了,这可是你第一次出差错。”
滴着血的剑在谷河眼前不停的来回比划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扎在他的眼睛上一样。
“属下失职,一时大意,中了银淮的暗算,所以才……”
“你看我想听你的解释吗?”
月丘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手里的剑离他的眼睛更近了近。
“属下难辞其咎,但凭阁主责罚。”
谷河说完,直接闭上了眼,大有一副生死不惧的样子,可颤抖的睫毛和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是出卖了他平静的表面。
就这么等了片刻,谷河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下意识的睁开眼,只见月丘早就将剑放下了。
“阁主……”
“我不杀你,至少——现在不杀,西域王朝的使臣不日便会到达,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王朝的大王子亡烬和公主亡依早已先行出发,眼下已经快到锦州了,你快马加鞭,务必在锦州接到他们,到时一路互送他们来我银月阁一聚。”
谷河听到月丘的嘱咐心中一惊,他这是要和西域合作,准备叛国吗?!
“是,属下这就出发。”
心中虽然惊讶,但谷河还是听从月丘的吩咐,当夜便带上行囊赶往了锦州。
而月丘也没有放弃他的囚九幽之术,反而变本加厉,更为凶残。
“十癸卫。”
“属下在。”
“去带八十一个一甲卫到禁地。”
“这……老阁主说了,禁地不得进入……”
“嗯?——老阁主?——”
开口的十癸卫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就跪下请罪,一边说着“属下知错”一边不停的磕着头。
直到地上的砖块被血染红,月丘才抬手,让他下去。
……
一连小半月,月琉璃都落了个清静。
手底下的一直在银月阁附近盯着月丘,但他一步都没有踏出去,整个银月阁安安静静,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病坊的孩子也由银临银淮护送,回到了幽州。
赵婉晴母女也没有来找她的茬,甚至每日晨起去给祖母请安都避着她走,就跟转了性了一样。
傅程邺这几日也没有来找她,听说是西域使臣要来了,忙着商议接待之事,连同司空元安一起,日日忙碌在皇宫之中。
月琉璃还收到了辛曲寄来的信,上面说她一切安好,小九跟着她留在了不夜楼,鸨儿娘和紫罗也没有任何怀疑她的地方,让月琉璃不必担心,若她有空,便来皇城看望自己。
好像一切都变得很风平浪静,可是越这样,月琉璃的心中就越不安,眼皮子突突突的直跳,跳的她心烦。
……
“啊锦,给我拿杯茶来。”
“小姐今日怎不喝酒了?”
“心里乱的很,不想喝酒,还是来杯茶,清一清心绪吧。”
一大早起来,月琉璃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坐立难安的。
很快,阿锦就端着茶过来了。
“小姐,这是安王爷今早送来的敬亭绿雪,说是最静气凝神了。”
“傅程邺来过了?”
月琉璃挑了挑眉,她怎么不知道他来过了。
“不是,是安王爷遣了玄风送来的,明日便是使臣进城的日子了,今日宫里怕是不得空的。”
“明日……这么快就到了吗。”
“嗯,皇后娘娘已经将宫服送来了,早膳过后还需小姐试下合不合身,也好让绣房帮着再改改。”
“嗯,我知道了。”
月琉璃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嗯,是好茶,只是比起酒,还是差了些滋味。
“阿锦。”
“啊?”
“你今日说话有些……”
“有些什么?”
阿锦有些疑惑。
“有些……有些……文雅。”月琉璃想了半天想出来一个词,“对,就是文雅,你平常说话可没有今天这么文气,还有你的动作,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野蛮了啊。”
难怪月琉璃总觉得阿锦今天哪里不太对,原来是变的女人了呀。
“小姐,我哪儿有,你净胡说。”
阿锦嗔怪的说了一句,小脚一蹬,竟然红着脸转身就跑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月琉璃凌乱在院落中。
“奇怪,不就说了她一句嘛,怎么还跑了呢。”
那边,阿锦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房间,蹭的一下关上了房门,小脸通红,脑中浮现的皆是玄风说的那一句: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好。
也不知为何,啊锦竟听在了心里,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做出了改变,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今天倒是让月琉璃给挑了个干净。
……
“阁主,谷河将人带回来了。”
月丘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眼下听见手下人来报,立马从禁地走了出来。
“谷河,怎么回事,这么久才将人带回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月丘的斥责声比他的人出现的还要快些。
“月长老,此事怪不得他,是我贪玩儿,耽误了几天功夫,想必月长老,不会见怪吧?”
谷河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亡烬就抢先一步说道。
“呵呵,大王子说笑了,八大洲风光秀丽,自然是要玩耍些时日的。”听到亡烬一口一个长老的叫着自己,月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迎合着。
“我西域的风光比起你们这儿也是不差丝毫的,倒是你们这儿的姑娘,有几分新鲜劲儿,难免心痒痒,想要多玩几日,你说对不对啊月长老。”
亡烬今日穿了一袭红衣,高高竖起的发冠更显得他趾高气昂,一把孔雀羽扇在他手里来回摆动着,扇起一股股红尘之气。
“呵呵,大王子有所不知,如今我已是这银月阁的阁主了,这称呼——怕是要改一改了。”
见亡烬一直摆着架子,月丘也是急着表明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怕他看轻了自己,却被一旁的亡依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哼,什么阁主,银月令都没有,江湖上谁认你。”
“你!”
“欸~妹妹,话不能这么说,月阁主虽没有令牌,但实权在手,谁敢不认呐,是不是啊月阁主?”
见自己的妹妹一句话就把月丘给呛着了,亡烬脸上也布满了嬉笑之意,嘴上确不忘阿谀奉承几句,免得月丘这老头儿真动了怒气,毁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呵呵呵,大王子说的极是,外头风大,咱们还是进去吧,也好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
“那是自然,那就请阁主,带路吧。”
月丘本还想让谷河给几人带路,但既然亡烬开口了,他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挺直了腰杆假笑着走在前头带着几人往后院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