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亡依手上不停扭动的蛊虫,月琉璃觉得一阵恶心,这西域中人还真是心肠歹毒,什么恶心人的东西都有。
“痴人说梦。”
傅程邺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懒得多看亡依一眼。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着,亡依恶狠狠的掐死了手里的蛊虫,双眼紧紧盯着傅程邺。
爱而不得让她有些疯狂了,她想看着傅程邺痛苦的挣扎,低贱的向她求饶,如此高贵的人若是跪下乞求她的原谅,这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可是傅程邺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牵着他心爱的姑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真的不是你……”
亡依不敢相信,傅程邺竟然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她崩溃的摔在了地上,手里黏糊糊的蛊虫尸体就像是一个笑话。
“夫人,我们进去吧。”
夜里风大,傅程邺不想月琉璃因为一个疯子而着了凉。
“嗯。”
月琉璃轻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傅程邺对她的称呼。
“不,傅程邺,就算那晚不是你,你也别想装什么君子,不夜楼的日日夜夜可是人尽皆知的,你赖不掉!
一点一滴我都记在心里,一字一句我都听在耳朵里。我舞曲你饮酒,那些日子难道不快乐吗?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就因为那时的我是青楼女子吗?
可我现在也是公主,她能配的上你,我就能配的上你!”
亡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傅程邺,眼前这人,她朝思暮想了多年啊,为了能嫁给他,她都自愿送上门来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多一点怜悯呢?
眼看着亡依越靠越近,月琉璃一个跨步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她比亡依高了一个头,这么近距离的突然出现,亡依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头,却只看见一个下巴。
“和我比,你也配。”
月琉璃头都没有低一下,有些人,不配她低头看。
听见月琉璃看不起自己,亡依当下就发怒了,右手往腰间一掏,一根细小的鞭子就出现在了她手里。
“贱人,我让你跟我抢男人。”
刷的一下,亡依的鞭子就抽了过来,直奔月琉璃的脸而去。
可惜她小瞧了月琉璃,更小瞧了傅程邺。
亡依手里刚一有动作,二人就察觉了。
月琉璃手中立刻内力涌动,准备一把抢下她的鞭子,可下一秒却腰间一紧,整个人跌入了傅程邺的怀抱,被他带着后退了半步,刚好避开鞭子的范围。
别说脸了,飞驰的鞭子连月琉璃的衣服都没沾到。
“别碰,脏手。”
傅程邺低着头,凑到月琉璃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喷出的气息,吹的月琉璃直痒痒。
“本王今日大婚,不宜开杀戒,暂且饶你一命,再有下次,西域就要撒殡纸了。
还有,本王不知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与人朝夕相处这么久,连声音都分辨不出,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西域是没有吗?”
这是傅程邺爆发前的最后一丝理智,若亡依仍然选择作死,那他只能成全她了。
“……不……”
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亡依才堪堪稳住身形,傅程邺的话犹如惊雷直接在她头顶炸裂。
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他!
那会是谁?!
“是谁?!你告诉我,是谁,究竟是哪个混蛋!”
“玄风,送客。”
傅程邺没有理会亡依的歇斯底里,只是温柔的帮月琉璃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饰,抚平她衣角的褶皱,然后将她横腰抱起,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王府大门。
“公主,请吧——”
玄风低着头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冷漠的不带一点同情。
看着傅程邺的背影,亡依心冷到了极点,再看着玄风的死人脸,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一个两个都是这般无情,
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张冷血的脸,
都——给——我——去——死——”
说着说着,亡依直接从原地腾空而起,手中的鞭子瞬间挥舞起来,直勾勾的冲着玄风而去。
当下,玄风也是脚下运气,往后爆退,一个下腰,完美的躲开了鞭子的攻击。
就在这时,亡依的拳头已经到了玄风跟前,只要他起身,必然会被打个正着。
“哼,雕虫小技。”
跟着傅程邺这么多年,若是今天让这三脚猫功夫的公主给打了,那他这天影卫的统领还要不要做了?
只见玄风右手着地轻轻一推,整个人便往左移了一步,再腰间一用力,从亡依身侧腾地而起,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手起刀落,一个手刀打晕了亡依。
“嗐,真麻烦,又得干苦力。”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玄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提小鸡一样提起她的后衣服领,趁着夜色,将人丢到了使者居住的客栈门口。
此时的傅程邺已经抱着月琉璃走到了自己的房中,这一路上,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激烈跳动的心。
月琉璃也是紧张不已,她不知道傅程邺要带她去哪儿,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做什么,毕竟,成亲什么的,她真的是第一次啊……
“额……那个……这是哪儿……?”
“是我的房间。”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先把我放下……”
傅程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抱着月琉璃呢。
他立马走到床前,将月琉璃放在了床上。
其实他是想将月琉璃原地放下的,可是又觉得她应该累了一天了,还是坐着休息会儿比较好,但是这往床上一放,好像又显得他想做点什么似的。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月琉璃不解。
“没什么,你先休息吧。”
“那你呢?”
“我去书房。”
看着傅程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月琉璃在床上偷偷一笑,原来这男人也会紧张。
可是这大婚当晚丢下新娘去书房好像也不太好吧???
月琉璃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起身将房门轻轻的关上,然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傅程邺的房间。
傅程邺的房间非常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床,桌子,椅子,浴桶,连个屏风都没有,甚至连熏香也没有。
堂堂一个王爷的卧房竟然这般朴素,月琉璃有些吃惊。
在短暂的“闲逛”以后,月琉璃也是有些乏了,铺好被褥,取下头饰,脱掉外衣,她钻进了被窝,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