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星期六。

今天是《歌手》第一期开录的日子。

滇省卫视，《歌手》录制大厅。

“摄制组，机位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江导。”

“灯光组，设备都检查过了吗，没问题吧。”

“没问题，导演。”

“副导演，观众们都找齐了吗？”

“那个……江导，你过来一下。”副导演面露难色，冲江勇招手。

江勇见状，走了过去，问道：“老刘，出状况了吗？”

“江导……”刘副导演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江勇的眼睛，“观众还没找齐。”

“怎么回事！老刘，你也是台里的老人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听到刘副导演的话，江勇直接就火了，节目都要开录了，想不到他这连观众都还没找齐。

刘副导演感觉有些冤枉，“江导，您要是多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能给您找齐。但是昨天您才刚通知我，今天就要找到五百人，这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我要你给我把人找齐！”江勇一挥手打断了刘副导演。

和平日里那个很好说话的老好人不同，现在的他，可以称得上是“暴君”。

因为《歌手》这档节目对他实在太重要了，何况还有收视率指标压在他头上。他想尽全力做好这档节目，不允许任何人掉链子。

“江导，我……”刘副导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上哪变出这缺的人去。

虽然两人都刻意压制着声音，但还是引起了节目组众人的注意。因为在这个开录的节点上，所有人都盯着江勇，等他下达指令。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怎么了？”见两人似乎发生了些争执，林恒走了过来。

江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刘副导演，然后对林恒说道：“出问题了，五百位观众现在没有找齐。怎么办，要不我们先开始录吧。毕竟这么多工作人员，还有歌手们都等着呢。”

江勇对说完，又埋怨了一声刘副导演。

“江哥，你先别急。”林恒先安抚了一下江勇，又看向刘副导演，问道：“刘副导演，是怎么个没找齐，你说说。”

刘副导演抬起头，道：“二、三、四十岁这三个年龄段的一百人我们找齐了，就是五六十岁这两个年龄段的人还没找齐。他们说还要回家做饭，没空来我们现场。”

林恒一听，开始思考解决方案。

片刻后，林恒右手成拳锤了一下左手掌，“有了，刘副导演，你现在就派人去买五百斤鸡蛋，然后再上街拉人，就说节目录制完毕，每个人送一斤鸡蛋。”

“这能行吗？”江勇怀疑的看着林恒。

“肯定可以的。”林恒肯定道，“那些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不肯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觉得来这一趟不值得，无利可图。只要让他们占点便宜，哪怕只是一斤鸡蛋，也会有不少人踊跃参加的。”

很多中老年人都喜欢占点小便宜，就跟抢微信红包一样。在平时，如果有五毛钱丢在地上，很多人可能连捡都不愿意捡，但如果抢到了一个一分钱的微信红包，他们可能会向发红包的人说声谢谢。

造成这个现象的，其实就是一个收益与风险造成的结果。

在路上遇到五毛钱，你需要低头弯腰才能得到那五毛钱，而因为这个低头，你可能会承受来自路人的嘲笑，自己内心也可能会觉得丢人，还有一些迷信的人觉得路上的零钱不能捡，不然会沾上晦气。这些就是你捡这五毛钱可能要承受的损失，而显然这五毛钱的收益，并不足以让你冒着这些风险去获得它。

微信抢红包就不一样了，你只需动动手指，不必担心会受到鄙视，也不会觉得丢人，因为其他人，也都在兴致勃勃地抢着这个几分钱红包。而这个过程，你所承受的损失，只不过是那几K的流量，连上Wifi的，甚至连这几K的流量损失也不用承担。

一个是风险大于收益，一个是收益大于风险。这就是人们为什么愿意在微信上抢那一分钱，而不愿意在路上捡那五毛钱的原因。

林恒这次送鸡蛋的举动，同微信发红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因为是免费报名、免费参加，所以来的观众们不会承担经济上的损失；而这是电视台办的节目，来一趟说不定还可以让家人在电视上看见自己，这在面子上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还是一个长面子的事情；在节目录制完后，更可以获得一斤鸡蛋的奖励，这是纯收益。

这样既有面子，又有收益，同时还没什么损失的情况，拉来一些中老年观众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好，我这就给农贸市场打电话。”刘副导演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打完电话，刘副导演又领着人上街了。

江勇这边，也不再等刘副导演了，他拿起对讲机，对着它说道：“各组注意了，各组注意了。《歌手》第一期，正式开机！”

……

滇省卫视门口。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缓缓停了下来。

紧接着，靠近大门一侧的后车门打开，一条白嫩光洁的小腿，踩着一只黑色的高跟鞋踏在了铺好的红毯上。

美腿的主人下车，这是一张成熟且美艳的脸，亚麻色的长发末梢俏皮的卷了起来，一双鲜艳欲滴的红唇搭配到达大腿二分之一处的红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热情似火。面对镜头，她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

这一笑，让镜头后的摄影师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接着开始不争气的狂跳。他稳住了自己有些轻微颤抖的手，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拍过那么多美艳的女星，怎么还会像第一次掌镜那样手抖。

李晶晶走到一楼的大厅，和在此等候的工作人员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引到了一间休息室。

李晶晶之后，又是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缓缓停下。

这次下来的人，让全场的男同胞都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