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研究室。
“看过了,没有问题。”坐着和维罗妮卡对视了十多分钟后,普蕾西娅回过神,给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然后又补上一句,“只是”
“只是?”艾登投来了关注的眼神。
“精神确实有被干涉过的痕迹,表意识的记忆有一段空白,但和身体联系的潜意识却是连续活跃的”
“学术的解释就先跳过吧,直接说你的结论。”艾登抬手打断她。
“这种状态有三种可能的原因,兽化暴走,睡觉的时候梦游,或者被人用精神法术操纵了身体,而且只能发生在不久前。”普蕾西娅看向维罗妮卡,“这会儿还是白天,因此只有第三种可能。但这样被人用精神法术完全操纵,连记忆都不留,这种法术只能是在对方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完成,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的吧?”
“就是因为被人用了精神法术,所以才要查查对方有没有动额外的歪脑筋。”艾登替她回答,“你真的确定没问题?再仔细查一遍看看吧。”
“我已经查得够仔细了。话说你们既然不相信对方,为什么会自愿让对方施展精神法术控制?”普蕾西娅有些疑惑地问道,“话说回来施法者是谁,这种精神干涉的法术很复杂,很难,除了我自己,我想不到第二人能用得出来。”
沉默了片刻,艾登开口:“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这不可能,这根本不是催眠术,而是直接压制了表意识,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一个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是有主场优势的,哪怕是在不设防的梦境里,也只能被催眠,不能被直接操纵。我想要抢夺别人的身体,也得将对方的精神赶走,用自己的身体收容才行”普蕾西娅说到这里,猛地察觉到了什么,“等下,那个施法者到底是什么人!?”
她察觉到了,违反对方的意愿直接压制他人的意识操纵他人的身体,这种纯粹力量碾压的方法是黑魔法办不到的,只能是精神王座的权柄力量!
“你大概心里有数就行了。”艾登凝视普蕾西娅说道,“所以我希望你检查得足够仔细,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普蕾西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艾登,艾登面无表情,普蕾西娅意识到对方是不会直接告诉她了。
她叹了口气:“这个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动了额外的手脚,要隐藏得这么好,也只能留下信息量极少的精神碎片,是没法和身体原主人的意识争夺身体的支配权的,连窥视也做不到。”
“好吧,没事就好。”艾登这么说,但心里并没有完全放心。
“爱神”曾经利用权柄转移,让留在无名女巫身上的精神碎片迅速侵蚀宿主的意识。梅丽莎和梅丽菲利亚提到过这种效果需要“智慧”和“欲望”的力量相互配合,无字法典的权能级别应该在梅丽莎掌握的“智慧”权柄之上,照理来说,维罗妮卡应该是没事了。
当然,前提是两位阴谋女神没有骗人。
但他也知道担心也没太大意义,理论上梅丽莎其实随时都能重新对他身边的谁的身上动用权能,他防不胜防。这位女神如果真不喜欢游戏被人剧透的话,应该不会提前干这种事,要干的话,在他身上早该这么干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普蕾西娅突然又提了一嘴。
“什么事情?”维罗妮卡问。
“在精神探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你的意识对某个人的关注度特别高,虽然暂时看不出被动手脚的痕迹,但如果是那种能操纵欲望力量,就很难说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稍微问一下,你是不是心里喜欢谁”
“砰”地一声,维罗妮卡用凶狠的敲桌和一记瞪眼中断了这个问题。
“很好,看来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普蕾西娅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别这么瞪我,我无意侵犯你的隐私,这就跟医生检查身体一样,不用多虑”
眼看维罗妮卡瞪着自己脸色越来越黑,普蕾西娅又转向艾登,抬手提意见:“典狱长,你回头能不能好好做下她的思想工作,我怕她明天会把我灭口。”
“你少说两句比做什么都更有保障。”艾登瞥了一眼维罗妮卡,“事情办完了就不打搅你写论文了,维罗妮卡,我们该回岗位去了。”
“等一下,典狱长,真的不打算跟我透露一点吗?”普蕾西娅叫住了艾登。
艾登转过头,想了想,回答:“有些事情以我的立场我暂时得隐瞒,你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如果真那么有好奇心,就老老实实服刑,在这期间继续跟随我,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知道。但我得告诉你,知道并不意味着是好事,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坦诚。”
普蕾西娅是为了追求精神王座权柄的力量,为此寻找血月教团崇拜的阴谋女神才跑到自治州来的,血月教团被异端审判局摧毁,她想得到其中联系。
沉默了片刻,普蕾西娅笑了出来:“好吧,说实话我其实很讨厌男人,但真的和戴莉说得一样,典狱长你真的很有意思。我在这里见识的事情,倒并不比我当女巫的时候少。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我会继续好好跟随你的,应该不会无聊。”
“这样最好。”艾登点头。
普蕾西娅来的时间不长,还是艾登亲手抓回来的,在三名和他“签约”的犯人中是和他关系最疏远的。
如果不是有戴莉在她身边,艾登有时候还挺担心这女巫什么时候会搞叛变。
普蕾西娅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了维罗妮卡的视线,朝她摆了摆手:“请你尽管放心。”
“你是故意的吗?”维罗妮卡眼角抽动。
“典狱长,你能做下她的思想工作吗?我怕她回头给我穿小鞋。”普蕾西娅又看向艾登。
“你再多说两句谁都保不住你。”艾登说完就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