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铁狱,典狱长办公室。
“这是昨天押入核心区的犯人信息,一共十七人。”监区长芙兰达将报告呈交给艾登。
“辛苦了最近关押的人数多了很多啊。”艾登拿过报告翻了翻,面色凝重起来,“八名血族?”
“好像是最近有一个血族相关的邪教在白银城活动,异端审判局每捣毁一个据点就有血族信徒被捕。”芙兰达解释。
这些天收押血族女性犯人出现的频率高得有些离谱,艾登很确信这事跟血衣先生脱不了关系。
利用“法则”强制吐白,艾登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揪出了几名血月教团的信徒,但在那之后,基本上就一个也找不出来了。
正如他担心的那样,血衣先生已经想到了骗过强制审讯的方法,那就是“牺牲”信徒的记忆,使她们相信自己是真的因为犯罪而进来,而不是出于他人的指示。
在这样的基础上,对面还增加了人海战术。光这一周收押的血族犯人就达到了三十人以上恐怕原来的死神派血月教团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血族可以拿来供血衣先生驱使,艾登猜测血衣先生是特意让一部分发展起来的人类信徒接受了初拥仪式。
做到这么明显,看来对方压根就没想隐藏得多深。
人海战术还是有点作用的,对艾登来说,是很难找到正当的理由把这个数量的犯人全部调走的,尤其是伯爵级别以上的女性血族,在白银城附近除了蔷薇铁狱几乎找不到可以收容她们的地方。
至于让她们死在监狱里也根本不可能实行得了,哪怕有一个犯人非正常死亡或者失踪对监狱而言都是大事,这么多人一起的话,他这个典狱长不可能不被调查。
血衣先生找到了监狱运转的规则,并加以利用。只要利用得当,秩序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只是为了不被他针对性地揪出来,这些信徒没有记忆,也没有针对血衣先生的信仰,仅有的用处其实是烟雾弹,艾登知道真正危险的犯人恐怕只有一个。
烟雾弹想到这里,艾登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被惯性思维迷惑。
也有可能,这么多血族犯人全都是烟雾弹。
真正危险的那位,不一定是血族。
一旦这样考虑,近期所有入狱的犯人就都有嫌疑了。
这样子下去,只会防不胜防。
“叫个人,把三号房的犯人带过来吧。”艾登对芙兰达吩咐道。
放风时间,奇奇莫拉和拉弥亚坐在长椅上,盯着操场上来往的犯人。
“就算说要找出有谁举止可疑也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拉弥亚长出一口气,“那小鬼纯粹是在难为我们嘛,我们又不是异端审判官。”
“倒不是说看不出谁可疑,不如说很多人都挺可疑的。”奇奇莫拉摇头。
核心区关押着太多异于常人的罪犯,她们或多或少有些心理层面上的问题,言行举止也会有相应的不正常之处。
“可疑的概念太泛了,硬要说的话我们自己就很可疑啊。”拉弥亚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时周边有些女犯注意到她的表情,都感到不寒而栗起来,自觉地拉开了距离。
自打卡蜜拉惨遭拉弥亚毒手后,拉弥亚“捡肥皂”大佬的名声便不胫而走,大多数犯人都和她保持起了距离,以免自己被盯上。
只不过,也有小部分犯人莫名其妙地主动接近起拉弥亚来,态度甚至有些亲昵,让拉弥亚自己都有点摸不着到头脑。
“那些血族应该跟教团脱不了干系吧。”奇奇莫拉望向远处。
最近监狱里的血族犯人大幅增长,已经在监狱里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足够成为帮派的团体。
“可她们推举的领袖恐怕和教团没有任何关系。”拉弥亚说,“那个血族亲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在监狱里还挺守规矩的。”
一个团体自然得有领头人,在这座监狱里,血族用不出自己的能力,但血统还是会带来些许身体自愈能力和阳光抗性的差距,因此她们还是像在外面那样以血统为尊。新增的血族所组建的帮派推举的老大是一名在监狱里有几年资历的亲王级血族,名叫奥菲利娅。
奥菲利娅已经监狱里服刑过几年,和血月教团有关的可能性不高,而且这家伙意外地守规矩,这个血族帮派基本上除了在活动室扎堆占座外,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
更关键的是奇奇莫拉她们都见过奥菲利娅和艾登打招呼的样子,从那个态度看,奥菲利娅也是被“驯服”过的犯人。
看得出来这些血族其实一点都不可疑,她们在这座监狱里因为人数和同为血族的身份结为小团体只是一种很自然的结果。
恐怕正如艾登意料的那样,血月教团开始往监狱里派遣被删除记忆的信徒了。
“最近监狱里盯梢的视线有点多啊。”拉弥亚敏锐地观察四周。
不仅仅是她和奇奇莫拉,戴莉以及普蕾西娅最近也会时不时地观察其他犯人,除此之外还包括一名死灵法师,就连上次被拉弥亚袭击过的那名龙裔,和那名血族亲王奥菲利娅也有这个倾向。
“看来被典狱长吩咐过的,不只是我们。”奇奇莫拉也察觉到了,“他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手?”
“看得出来这小鬼是个调教爱好者。”拉弥亚咧咧嘴一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非分之想。”
“拉弥亚,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也被他哄得跟他立下了契约,也在帮他干活。”奇奇莫拉面无表情。
一声哨响,狱警将放风的犯人们召回,将她们列队带回牢房。
从大门口经过三号房的时候,拉弥亚扭头看了一眼这房间里上次莫名其妙跟她们打招呼的女犯,惊讶地发现那家伙正在对着墙手舞足蹈,发出癫狂的大笑,和先前判若两人。
“原来这家伙真的是疯子啊。”拉弥亚说。
“可能,只是间歇性地发作罢了。”奇奇莫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