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下驶去,长长的地道中响起嗒嗒蹄声。
陆泽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马车向上,空气愈发清新,打开轩窗,向外张望。
天已黑,月升起。
陆泽问道:“喂,笨丫头,你是不是经常带洛凝偷跑出来?”
颦儿不理。
陆泽又问:“那天在闹市中,影儿没跟着吗?为何一个护卫都没有,要不是我,洛凝差点被打死了。”
“驾!”
颦儿轻喝一声,挥动玉鞭,马车陡然提速,飞驰起来。
陆泽一个趔趄,差点磕到。
陆肉肉:人家不想理你。
陆泽:不理就不理呗,管她呢。
陆肉肉呵呵一笑:何时进入斩妖洞天?
陆泽:等稳定下来再说,于世间行走真耽误修炼,难怪修行人都要避世,这么多天,不如在宗内清修一日。
陆肉肉:主要是你太能折腾,不能静心。
陆泽冷笑:静心也差不多,就我这丹田,若靠苦修就能行,也不用四处奔走了。
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一枚青璃果没给师妹,我琢磨着是不是先吃了,反正她也不急,等新的果子结出来再给她也行。
陆肉肉:仅靠青璃果不是办法,我想了想,会不会因为你灵药吃得太多,又用灵石堆砌真元,体内真元外溢,从而吸引到貂……陆喜喜,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陆泽叹道:你都不知道有何问题,我更不清楚,在修行方面,你应该比我懂得多……
陆肉肉:若是剑道方面,还可以指点一二,可你仅仅累积真元,我实在无能为力。
陆泽将白貂抱到怀中:待此间事了,我夺得天承丹,定要去寻些天材地宝。
陆肉肉:你还真有信心……
一顿,又道:对了,那肚兜是你为何不还回去?
陆泽一乐:你是不是傻?陆喜喜叼来的东西,定然是宝贝无疑,我拿着没啥用,可还有俩老婆呢,等回去想想送给谁好……
陆肉肉啧啧传音:太无耻了。
陆泽不以为然:老婆之间,互用贴身之物不打紧。
陆肉肉惊了:你把洛凝当老婆了?
陆泽道:那当然,不然我调戏她干嘛?我进宫第一眼就看上她了,你以为我说要娶八个老婆是闹着玩儿的?哼!跑不了她,帝姬又如何?我全都要!
陆肉肉已经被他的无耻惊呆了,良久,才道:你这人满脑子龌龊思维,却能安心练剑,也是个奇葩,难怪当时你要让我叫你……
言到此处,陆肉肉忽然顿住。
找老婆与练剑可不冲突。
陆泽嘻嘻一笑:乖肉肉,认我做主,是不是灵识大开,成长挺快吧,要不然现在就叫一声,我听听?
陆肉肉怒道:休想!龌龊!呸!
骂完陆泽,陆肉肉立刻消声,任凭陆泽如何呼唤,都不再理他。
陆泽不以为意,怀里抱着貂儿,取出术法手札,细细研读起来。
此次研究的术法,名曰凝元术。
这道术法稍有些复杂,却很有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将体内元气凝练压缩,从而达到增强威力的效果。
陆泽尝试了几番,感觉已有几分熟练,悄然运功。
丹田处引出一道真元,途经手厥阴心包经,直出中指。
车帘被顶起,颦儿浑然不觉,陆泽起了玩性,想吓吓她。
陆肉肉突然开口:你可真无聊。
陆泽顿时泄气,劲力消散,他骂了两句陆肉肉,正欲再次施为,颦儿清喝一声,马车急停。
“到了,下车!”
颦儿没好气道。
陆泽从车上下来,四下望了望,只觉四周尽是高大树木,虫喓蝉鸣,不绝于耳。
“这是哪儿?”
陆泽问。
颦儿不理他,坐上马车闭目养神。
不说话拉倒。
陆泽见状,放出陆喜喜,两人就在原地,互相捕捉起来,自得其乐。
过了好一会儿,林外有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来。
颦儿跳下马车,扬声道:“松夫子,我在这儿。”
烛光一晃,那人已近到身前,陆泽瞳孔一缩。
好快!
借光观之,此人面如冠玉,看不出多大岁数,戴儒巾,着儒服,踏儒鞋,腰间一枚古朴玉佩,莹莹泛光。
他施礼道:“颦儿姑娘,这位便是帝姬所托之人麽?”
颦儿万福道:“却是此人没错,此人深受帝姬重视,一切按帝姬的待遇照办!”
松夫子点头,“明白了,要于书院学习几日?”
颦儿朝陆泽望去,陆泽拱手道:“要劳烦尊驾到仙寿会开始。”
松夫子再次点头,“好,颦儿姑娘还有事否?”
颦儿嘻嘻一笑:“没了,但有一点,此人太过滑溜,松夫子要时刻盯紧,不然他可能会跑。”
松夫子面容平静,道:“好,我知道了。”
颦儿再次施礼,驾车离去。
陆泽忽然觉得这笨丫头还不赖,帝姬待遇,这下爽了。
松夫子大袖一挥,“跟我来吧。”朝林外走去。
陆泽跟在后面,与陆肉肉传音:看见没,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你别看我这么对颦儿,她却已经对我产生好感了。
陆肉肉也很诧异:这小丫头心胸可真宽广,比你要强。
陆泽嘿嘿一笑,与陆肉肉暗中交谈,来到一处空地前。
松夫子一挥袖。
场间陡然出现两根白玉门柱,分至两旁,一人合抱粗,不知有多高,直耸入夜,形成山门,门柱之间云雾缭绕,看不清楚。
松夫子站在门中央,取出一套儒衫,正色道:“入我云山,当守我云山之规,帝姬对你寄予厚望,你要加倍努力。”
陆泽拱手道:“理所应当。”
松夫子满意地将衣服递过去,“更衣进山。”
陆泽皱眉:“就在此地更衣?”
松夫子道:“你来的仓促,在宫内就应该更换,入云山必须着儒服。”
行吧。
陆泽就地更衣,松夫子见他如此听话,也很满意,夸赞道:
“不错,你身姿挺拔,相貌不凡,天资卓越,够资格入我云山。”
“夫子赞誉。”
陆泽嘴上跟他客套,暗中却对陆肉肉道:瞧见没,这就刮目相看了……
陆肉肉不理他,夫子抓住他肩膀,大袖一挥:“入山!”
眼前一花,从原地消失,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已身处云山书院。
抬眼望去,正前方有一座高山、光山,黑夜中不知多高,只觉得满山无数灯火阑珊,将天空都映得发白。
陆泽感喟道:“整座山都是书院吗?”
“不错。”
夫子取出一本厚厚书册,递给他:“此乃云山门规,今夜你通读一遍,记在心中。”
陆泽惊疑道:“这整本书都是门规?一夜时间记下?”
夫子挑眉道:“你天赋极佳,此等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别人三日,你一夜即可,可有异议?”
陆泽想了想,不愿与他多纠结,“无异。”
“好!”
夫子点头:“今夜已晚,你暂且修整,明日我带你进山学习。”
说着,抓住他肩膀,陆泽身不由己,眼前再次一晃,来到一片竹林间的精舍前。
“此处乃公主故居,你且去休息吧!”
言迄,倏然消失。
他娘的,这货神经病吧,真把我当学生了。
陆泽暗骂两句,四处观望了一番,手捻火苗,进入屋内,愣住了。
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到是一应俱全,不过皆蒙上了一层灰,样式也很普通,都是寻常之物。
这就是帝姬待遇?
陆泽忽然觉得事态有些不对。
陆肉肉幸灾乐祸道:哎呀,我可真是刮目相看了。
陆泽咬牙道:闭嘴!
陆肉肉道:赶紧收拾吧,别忘了,夫子还让你背门规呢。
陆泽怒道:我背个鸟门规,收拾个锤子。
转头出门,化掌为刀,噼啪砍下几根翠竹,去枝取干,搭成竹床,抱着貂儿仰天躺下。
“就这么睡一晚,明天老子就走。”
陆肉肉笑道:希望你明天能成功走脱。
陆泽冷哼一声,与陆肉肉斗起嘴来,渐渐地,沉沉睡去了。
……
翌日。
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泽犹在梦中,睡得正酣。
空间蓦地波动,松夫子现身。
拿着一柄乌溜溜的戒尺,轻轻捅了陆泽一下。
“别闹!”
也不知为何,一向警觉的陆泽竟然没察觉,翻身继续睡。
松夫子长眉一挑,陆泽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手。
啪!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