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须弥掌力大招沉,劲力威猛,两旁的松树被扫及,不时传出喀嚓喀嚓折断之声。但那人却身影飘乎,不与力拼,只展开身形与其游斗。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本元已渐处下风。而令本元最为惊异的是,数十招内竟未见他使出一招本门的剑法来,皆是江湖中常见的招式。
大须弥掌最耗内力,又斗百余招,本元已有些气力不继,而那人依然游刃有余。本元越斗越是心惊,几次欲脱身而去,却为剑气所阻。正斗间,他猛地纵身而起,跃于半空,有如矫龙,凌空下击,掌力将那人罩住。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一招,青龙出海,力大招精,威力无伦。
他以为那人必会闪身相避,便可借机脱身,哪知那人却扬手一掌向他来掌拍去。
他心中一惊,自己的大须弥掌掌力奇大,而此人长于剑法,却舍已之长正想着,二掌已接,只听啪的一声响,那人一撤步,便即站住,而本元却被震的飞向空中,连翻两个筋斗,方卸了大半力道。落地后,仍觉得胸口热血翻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他胸口虽痛,却远不如心中惊愕之甚,此人掌力如此雄厚,为何一直藏拙,内力又似
只一迟疑间,那人长剑一颤,剑尖已点在胸口的玉堂穴上,真气登时提不上来,不能动弹。那人用剑指着他的咽喉道:“怎么样?本元大师,说是不说?”
本元沉声道:“你倒底是谁,怎么会那”
那人喝道:“本元大师,不要问我是谁,你说是不说?”
本元道:“贫僧确是不知,无可奉告。”
那人道:“看来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一挥剑,嚓的一声,斩掉了本元左手二个手指,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涂在伤处。
顿时嗤嗤之声大作,本元二指断处,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但见二指不断缩短,不一刻,二指蚀完,接着是手掌,腐蚀越来越快。本元全身颤抖,双目圆睁。
那人冷冷道:“本元大师,滋味好不好受,说是不说?只要你说出,我马上给你医治。否则,你将化为一滩脓水,尸骨无存。”
本元切齿道:“贼人,我无可奉告。”口中牙齿格格作响。
躲在石后的宣蒙见此情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不一会,本元的手掌烂完,接着是小臂。那人依旧冷冷地看着本元道:“本元大师,请你说了吧,何苦受这份罪?”
“呸”,本元突然一口鲜血吐出。那人出其不易,竟被吐在蒙着脸的面纱上,急抬手去擦,不料,这一抬手,面纱却被扬起,露出小半个脸来。本元一见,大惊道:“原来是你。”
那人沉声道:“不错,是我。”
本元痛声道:“原来如此。”又一口鲜血喷出,竟自断经脉而绝。
那人未料到本元会自断经脉而死,急伸掌贴在他胸口膻中穴上运气送入,但本元心脉已停,呼吸已止。那人眼见一番心血白费,不禁恼羞成怒,挥手一剑将本元拦腰斩为两截,又从瓶中倒出许多粉末,洒在伤口处。顿时响声大作,白烟弥漫,不一刻,本元便尸骨无存,化为一滩脓血水,连衣服也被腐蚀得干干净净,阵阵恶臭传遍山谷。那人见再无一点痕迹,飞身向山下奔去。
直到他走有半个时辰,张宣蒙方敢透了口气,心中砰砰直跳。
他斜靠在大石一侧,已有半个多时辰,手足酸麻,便手攀着大石,要爬过去看看本元。可真气出了岔子,使不出力来,暗叹口气,重新练起广成心法。所好这广成心法,只讲意念与功法,不求姿势。
一个多时辰过去,他方才收功,果然真气不再散乱。用手一扶大石,居然站了起来。他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已转到西天。这时,山谷中的恶臭早已散尽。
他三两步奔到二人相斗的地方,蹲下身来,只见地上的血水,大半已浸入山石之中,本元竟未留下一点残躯。
张宣蒙想着当日救命之恩,大是伤感。呆了良久,方用小石凿了一个坑,把本元浸在石土中的血水刮出放在里面,用土石盖好,作了个记号,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道:“本元大师,多谢当日救命之恩。可惜晚辈不会武功,你虽救了我与可欣二人之命,我却不能救你。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让我练好武功,找出那个恶人,为你报仇。”
这时,天已快明,他便在石上躺下,心中盘算第二天怎样上少林寺,把本元的事告诉方丈,再查问可欣的下落。心中盘算,不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宣蒙吃了点东西,便下山。只见去少林寺的山道上,不时有身负刀剑的武林豪士经过。他怕遇到蔡长老、玄武之流,尽量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