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蒙伸手把那孩子扶起道:“你真的偷了他的银子?”那孩子呜咽道:“我没有,我怎么敢偷他的银子?”张宣蒙见那孩子身上只一件破衣,确没有放银子的地方,便向那阔少道:“你听到没有,这孩子并未偷你的银子。”
那阔少眼一睁道:“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说他偷了,他便偷了,五十两银子,一两不少,我刚才明明装在这衣带中的,见了他,便不见了。”说着一拍身前的小搭裢。
张宣蒙见那搭裢甚根本放不下五十两银子,明是诬赖。看这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阔少定是一方恶霸,在期负这个孩子,即叫我撞见,不可不管。
想到这,喝道:“你这位少爷,你这搭裢根本放不下五十两银子,不要诬赖好人,快将他放走。”
正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奔过来,扑通一下跪在那阔少的面前道:“郑大少爷,我们家孩子老实,不会偷你的银子的,你饶过他吧。”
那阔少一脚将她踹倒,骂道:“死婆娘,我说他偷了,他便偷了,要么还我五十两银子,要么把河边的半亩菜园抵给我,否则我饶不了他。”说着,夺过家丁手中的皮鞭,向那孩子没头没脑地抽去。
那妇人和身扑在孩子的身上,哭泣道:“郑大少爷,我们一家五口,就靠那半亩菜园过日子,你行行好吧?放过我们一家吧?”
那阔少不理,继续抽打。张宣蒙这时已听出端倪,原来那阔少是想霸占人家的菜园,不禁怒火中烧,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皮鞭,挥掌打在脸上。阔少的脸上登时五指红印突出,满嘴鲜血,从口中吐出一颗牙来。
张宣蒙不意随手一掌,竟这么重,愣了一愣。
只听那阔少叫道:“你,你小子敢打我。你们上,给我照死里打。”
有两名家丁冲上来,手挥棍棒向张宣蒙打去。张宣蒙伸手抓住棍棒,又一拳一个放倒,抬脚将阔少踹在地上道:“不要再蛮横,否则我饶不了你。”
那阔少口中哼哼叽叽,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从腰中抽出一把匕首,向张宣蒙下身刺去。张宣蒙大怒,一脚踹在他的胸前,只听喀嚓一下,阔少大声惨呼,昏了过去。
随来的几名家丁吓得抱头鼠蹿,口中大叫道:“不好了,打死我家少爷了。”
那农妇见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口中哀道:“好汉爷,你千万不能打死他,否则,郑老爷会杀了我们全家的,求求你了,好汉爷,快放了他。”围观的人也散了去。
张宣蒙料来这郑家乃当地一霸,即然管上了,就得把事情管到底,否则岂不是害了人家,扶起那农妇道:“大婶别怕,一切由我来担当,我去找郑家老爷。”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乱叫传来:“谁这么大胆?敢打我们少爷,找死吗?”一群家丁伴着一个胖大财主匆匆赶来。
只见那财主手中拿着一根旱烟枪,一脸狰狞,边走边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欺负到本老爷的头上?”
张宣蒙成心要将此事拦在自己身上,冲着他,指着地上的阔少道:“这是不是你的畜牲儿子,不加好好管教,却放出来害人?”
那郑财主低头一瞧,只见儿子不知死活躺在地上,一招手道:“你们一齐上,乱棒打死他。”自己抢步上前抱起儿子。
众家丁共十多人哟喝一声,手持棍棒,冲上便打。只听那财主又大声道:“连这孩子,都照死里打。”有两名家丁没头没脑向那孩子打去。
家丁甚多,众人棍棒齐施,张宣蒙躲之不及,砰砰几声,身上着了几棒,但他周身真气充盈,并不觉得疼痛,反把持棒之人震得手臂发麻。
他刚挥拳击倒二人,却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转头一瞧,两个家丁正打向那孩子,不禁怒火中烧,劈手夺过一根短棒,扫向众人。他力大无穷,那些家丁怎经得起,登时棍棒齐折,瘫倒数人。
众人惧他神威,呐一声喊,散了开来。
张宣蒙抢到那孩子身边,只见他迸裂,满头满脸鲜血,眼见不活了。不由怒气填胸,弹身跳起,运内力于棒,夹着呼呼风声,冲向那些家丁。
那些家丁转身欲逃,却已不及,在他棍棒扫及之下,立时断胳膊断腿,躺倒一片。打死那孩子的两名家丁,张宣蒙更是恨极,劈头打去,再不留情。
待众人四散逃去,他回到孩子身边,却见那妇人扑在孩子的身上,已哭得昏死过去。
张宣蒙转身拽起那胖财主。此时,那胖财主早已被他的神威所慑,吓得呆了,牙齿格格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张宣蒙见他惶恐的样子,心中一软,但转念想到,除恶务尽,否则自己一走,这妇人一家岂不都要遭他的毒手。又转头看看那孩子的惨状,毫不留情,一掌拍向他的胸口。那胖财主吭未及吭一声,当即死去。张宣蒙一棒打死地上的阔少,拉了一名家丁,直奔郑家而去。
郑家在此镇中心。只见一个大院,奢侈富华,阁楼亭台无数,院内尚设有刑具。张宣蒙怒气冲冲闯进大院,见着主子模样的便打,一连打死打伤数人。
郑家人这时也得知外面的事,见张宣蒙如凶神恶煞一般,当即四散逃去,顿时院中空荡荡的不剩一个。张宣蒙在院中来回寻了几趟,见再无一人,遂一把火烧了大院,出门而去。
来到街上,见那妇人兀自抚着儿子尸首痛哭,便站在街中大声叫道:“本老爷是南山的黑虎大王,姓李。郑家的人全是本老爷杀的,与别人无干。若有人想报仇,就叫他到南山来寻本老爷。若是有谁敢再学那郑家财主,恃强害人,本老爷照样杀他的全家。”俯身从郑财主身上取了点碎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