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拥护之下,梦潭渊最终还是回到了宫中,却在经过空阔的广场之际,朱潇上前拦住了梦潭渊。
“皇兄,走这么急做什么?”朱潇伪善的笑着。
“噢,皇弟可是想与朕商议要封地之事?”
按理说,新皇继位后,确实应该给其他已成年的皇子赏赐封地。
但朱潇那想谋权篡位之心,有几人不知?梦潭渊这么说,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是在羞辱朱潇。
朱潇也确实有感到羞辱,神情微变,想凑近他说什么,梦潭渊却并不配合,后退了几步。
朱潇几番受辱,再好的脾气也装不出来了,大笑了几声,大退了几步,立马上前一对人将两人隔绝开来,手皆按在剑柄上,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封地?”朱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好一个封地!皇兄,本王可不要什么封地,本王要的是这天下。”
梦潭渊这才刚刚行完登基礼,朱潇便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免让站在柳言那边的人有些不悦。
一位长者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三殿下,陛下这才刚被册封,您就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罔顾人伦?”
这边朱铸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当即便道:“哪来的老东西?可是嫌命长了?”
“你!”老者不曾想他这么快就撕破脸皮,当下有些气节了。
柳言距离那长者近,轻拉住了长者,上前两步,站到了梦潭渊身侧。
“照三殿下这架势……是要谋反喽?”柳言端站在那,虽是笑着,却不自觉有股压迫感席卷而来。
朱潇并未在意这些,大笑了几声,道:“即已撕破脸皮,柳大人有何须在这装糊涂?”
说罢,朱潇视线放向来她身后的百官,高声说道:“现在,本王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愿追随本王的,就到本王身后来!”
百官之间目目相觑,终是有坚定的人朝着朱潇走去,柳言眉头轻挑,没有叫人拦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就当是朝堂上的一次大换血了。
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将近一半的官吏去了对面,呈现出了鲜明的两极分化,可谓是泾渭分明。
“怎样?柳大人对这般局势可还满意?”朱潇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柳言听到他的挑衅,原本就低垂着的眉眼微抬,轻笑声也伴着响了起来。
“殿下满意就好,如今我也有一个问题……”柳言一一扫过朱潇身后的官吏,最后目光定在了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年轻人身上,不过不经意停留了片刻,便继续看了下去。
“我也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现在有想改变想法的,我既往不咎,若没有……”柳言呵呵轻笑了声,续而说道:“待会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哦”
‘满门抄斩’四字一出,朱潇身后的群臣面面相觑,私下低声议论起来,但始终没有人站出来。
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言抬眼,那道视线的来源就是她多看了眼的年轻男子。
他不像其他人一般议论,一袭青衣站在那看着她,颇有些独树一帜。
柳言一挑眉,这人莫不是要反叛?
如她所想,那人目光在与她视线接触后,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竟真朝她这边过来。
想顶着这众目睽睽走来,着实不易。
柳言颇为欣慰的笑了,她喜欢这种识时务者。
朱潇对于那人的突变感到不悦,嗤笑了声,幽幽说道:“哥哥,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朱铸明白他的意思,招手之间,四处的宫墙上涌现士兵,将整个空阔之地包围起来,弓箭上弦,全然对准了梦潭渊等人。
只差一声令下,便会万箭穿心。
梦潭渊轻笑起来,颇为鄙夷的笑说:“皇弟啊!不知那老头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轻敌啊!”
说罢,柳言一招手,宫墙上几抹黑影一闪而过,所经之处,弓箭手纷纷倒地。
不过瞬间,宫墙上便只剩下了排排黑衣人。
凌子霄从宫墙上跃下,朝着她走来。
“干的不错。”柳言拍了拍他的肩。
朱潇气急反笑,面容有些扭曲。
“好皇兄,你该不会以为只是这样而已吧?臣弟的军队,已经在来皇宫的路上了,你现在乖乖走来,束手就擒,本王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是吗……”梦潭渊低垂着眉眼,轻声笑着。
也就在这时,顾长靖驾马而来,身后随着几位将领。
官吏听到马鸣声,纷纷让出条道来。
与柳言相视一笑,柳言也便知晓,外部的事已经解决了。
梦潭渊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声笑道:“看来你的想法要泡汤了。”
朱潇见顾长靖出现,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拉响了手中的烟炮,在皇城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
引得街道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各个侧门大开,一批批军队有序的涌出,将朱潇等人纷纷围住。
“不!怎么会这样!”朱潇也是一时慌乱,眼前这些军人,明显不是自己的人。
朱铸赶紧抽剑护住朱潇和他母妃,警惕的张望四下的军人。顾不得慌乱无主的官吏。
但凡是有点眼力劲的人,也知此时站在哪边最有利。
“陛下!柳大人!我是被逼的,是三皇子拿家人威胁我,我才选的他,陛下开恩啊!”
“嗤”朱铸向来看不得如此顺风倒的人,那人话语刚落,朱铸便扬剑割喉。
看着那人不肯瞑目的倒地,其余人虽有这想法,也没有这胆子再去说什么,只希望待会梦潭渊不会赶尽杀绝。
贵妃强压下脸上的暗色,扯出一抹别扭的笑:“潭渊,你皇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莫与他计较。”
梦潭渊挑眉,似笑非笑:“朕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贵妃本是想以长辈的身份和他拉关系,却不想他丝毫不领情,反用皇帝的身份来压她,顿时不知说什么,憋青了一张脸。
她不说话,却不代表梦潭渊这毒舌也打算不说话,继续说道:“朕也喜欢开玩笑,不如朕也与你开个玩笑可好?”
说罢,梦潭渊还真就假装思量了一下,笑道:“不如杀无赦吧,这玩笑可真还玩。”
贵妃还想说什么挽救一下,朱铸这暴脾气就受不了了,高声嚷道:“求他作甚?我为你们杀出一条生路!”
“闭嘴!”贵妃白了一张脸,立马出声训斥。
连朱潇闻言,脸色也突变。
真是个废物!这话无疑是在加快几人的死亡。
此时那些大臣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朱铸杀了,纷纷下跪求饶。
朱铸虽黑了张脸,却也没功夫再去管那些人来,对面的士兵已然抽剑,似乎只要他一个分神,就会将他捅死。
梦潭渊屹然一位上位者的姿态,像早上他站在祭天台上一样蔑视着下跪的官吏。
梦潭渊轻笑着,绕过他们朝着宫殿台阶走去,只轻飘飘的留下已经:“你来处理。”
柳言知晓是对她说的话,拱手送离了梦潭渊,那些群臣也跟着梦潭渊去了。
那位年轻人是跟在最后去的,擦身而过时回望了她一眼,这才又跟了去。
如此多的人们现在都掌握在了柳言手中,那些官吏更是卖力的磕头求她饶命。
柳言伪善的笑了笑,颇为无辜的说道:“我方才说过的,不追随者,满门抄斩呢!”
官吏闻言,更是卖力的磕头,额头一片血色。
“顾将军,”柳言轻声唤道。
顾长靖闻言,朝她拱手听令。
“将贵妃和二位皇子带下去‘休息’吧”
顾长靖神情未变,硬声应下。
调动手下士兵将几人拿下带走。
“梦潭渊!你非朱姓,何德何能坐这皇位?!我诅咒你江山早晚!万劫不复!还有你!柳言,不过一个逆臣,迟早会遭报应的!”朱潇没有了往日的和善,像个失心疯的疯子。
柳言没有理会,梦潭渊也未有动静,似乎说的不是他似的。
待到那道声音逐渐消失,柳言这才又管起眼前这些人来。
“至于你们……”
官吏深知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磕头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劲的说着自己错了。
柳言与凌子霄绕过他们前去大殿之际,轻飘飘一句:“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