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跃借到了钱,便开始着手了礼仪之事。
梦潭渊那边却又出了些岔子。
原因是一个官家女儿入宫,围着刚下朝的梦潭渊说东道西,表达爱慕之情。
结果梦潭渊敷衍了几句也就罢了,还在经过御花园时,将那官人家女儿丢下了河里。
引得一阵喧哗。
让不少原本有志向让女儿参加选秀的官人家都望而却步。
柳言得知这时后也是无奈的扶了把额头。
但凡是与当皇帝沾边的事情梦潭渊是一点也不干。
朝中大小事务也鲜少自己动手,基本上是她在掌权。
柳言也曾问过他:“你就不怕臣位高压皇权?”
梦潭渊笑了笑对她说:“你不会。”
那自信十足的语气,让柳言一度认为他脑子有病。
他们方才认识多久?
他便这么相信她?
自然,说是这么说。
柳言还真就没这想法。
柳言也趁着如今还有些空挡,重新想起了邀梦潭渊去踏青之事。
柳言提前了一日与顾长靖打好招呼,毕竟顾温柔是女主,理应提前打扮打扮。
也好有个准备。
梦潭渊是在当天早朝之后,柳言与他下棋的时候才提及的。
梦潭渊闻言沉默了许久,才在输了那盘棋之后答应了她。
柳言等着梦潭渊换了身便装,本打算骑马去的。
倒是已经上了轿子的梦潭渊,从窗中探出一只手来,掀开窗帷,对她说:“上来。”
柳言没必要与他在这件事上矫情,当即从马上下来,上了他的车轿。
到底是梦潭渊坐的轿子,里面空间甚大。
中间还有一张固定的小桌,上面水果盘里排满了水果。
地上铺着雪白的软垫,三侧的座位上也是,看起来就像一个缩小的卧室。
柳言和梦潭渊两人到了山下的时候,顾长靖与顾温柔已经在山下侯着了。
两人纷纷行了个礼。
相比起顾长靖的淡定,顾温柔到底是有几分惊讶的。
因为顾长靖与她说的时候,只说是邀她去踏青,却没说还有柳言和梦潭渊。
柳言倒也还可。
可这梦潭渊……
顾温柔虽然不怎么出门,却也是听说过梦潭渊最近做过的事的。
先入为主这个习惯在她身上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所以一度觉得梦潭渊就是个狠角色。
表现在今日的踏青上也不例外。
上山的小道修的比较窄,最多也只够两人并排前行。
原本是柳言与梦潭渊走在前面交谈,她与她哥哥跟在后面的。
不知怎么的,柳言突然回头说要与顾长靖谈谈科考的事。
接着便成了柳言与顾长靖走在前头,顾温柔与梦潭渊走在后头了。
柳言还回头叮嘱了陛下一声:“顾家小姐就先交给陛下看管了。”
柳言依旧笑着。
顾温柔却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身侧的梦潭渊,见他也冷着张脸,身上的寒气说来就来,驱散了这春日的温暖。
冷的顾温柔有些发颤。
柳言与顾长靖都有武功底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溜烟的便走前面去了。
顾温柔身体本就羸弱,哪跟得上他们的步伐?于是差距就这么拉大了。
直到绕山的拐角险些看不到两人的影子。
偏生还在她想要开口问‘可不可以休息’的时候,梦潭渊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顾姑娘还能走吗?”
明明是一句问候。
却让顾温柔不敢说一个‘不’字。
配上他的语气和面容,似乎就是在说:你该不想在这被丢下去对吧?
这可不似被丢如湖里,这么高,会死人的好吧?
顾温柔欲哭无泪,勉强笑了笑说:“多谢陛下担心,臣女还能走。”
顾温柔走到山顶的时候,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险些瘫倒在地了。
梦潭渊却没有要伸手扶上一把的想法。
桃花庵不愧叫桃花庵。
放眼望去,一片桃花树。
此时正值春日。
桃花也开了个遍。
或是粉色,或是大红。
煞是好看。
此时柳言和顾长靖而是正在切磋武艺。
一起一落,扫荡着地上的、抖落着树上的花瓣。
腾身旋转的刹那间,卷起一层层花瓣,在柳言周身弥漫开来。倒别有一般风味。
梦潭渊满眼都是那人。
两人的比试点到为止,见顾温柔和梦潭渊来了,也便停了下来。
不等几人多说什么,便传来一阵掌声。
寻着掌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披着袈裟的和尚站在那里,对两人的比试很是满意。
“如今的少年当真是武功了得。”和尚随口说了句。
来的这和尚,看着有五六十岁的模样,不算老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想来这位便是勿念师父了吧。晚辈顾长靖见过大师!”
到底是顾长靖来过两次,还能认出个人来。
柳言等人也都跟着纷纷行礼问好。
勿念和尚颇为高兴,笑道:“爬山累了吧?可要进寺里歇歇脚?”
柳言虽不累,但考虑到身边带着位女子,便也同意了和尚的提议。
自始至终,不明白此次出门踏青目的的,也就顾温柔一人了。
自始至终深感累的,也只有顾温柔一人。
顾温柔自然是没有意见,在等到梦潭渊也点头后,迫不及待的要去休息。
赶在了几人前面。
顾长靖怕她弄出什么岔子,也是紧跟其后。
这老和尚似乎有话要对柳言说,所以此时连梦潭渊也快了两步。
将柳言与和尚留在了后面。
“大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晚辈说?”柳言生性敏感,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赶在和尚说话前,自己便先提了出来。
似乎也在勿念和尚意料之中,勿念和善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很和善。
“施主,您身上有煞气。”
柳言眼中流光微转,轻笑道:“何出此言?”
勿念大师摇了摇头叹息,只哼唧出“天意”两字。
罢了,这和尚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施主为何女扮男装?”
“这世道便是如此,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不用男儿装束又怎么能成呢?”说罢,柳言也加了句:“我那些朋友还不知道,可否请大师替我保密?”
柳言依旧笑着,低垂着的眼眸却滑过一丝寒光,带着隐隐杀意。
“那是自然。”勿念大师一边感叹着这重男轻女,男女无法平等的世道,一边应下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