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柳言系完带子,抬眼便见他脸色沉了下去。
怎?他将自己看光了还委屈上了?
柳言冷哼了声,冷言道了句:“多谢陛下侍奉,臣就此告退了。”
说罢,便约过梦潭渊走了。
梦潭渊也有些懵了,方才她那语气,是生气了?她生气什么?难道说她还是有些抵触自己被人看光了?
梦潭渊想一想,心情又平复了些,但细想一下,又觉得不该,怎么着,连他也不能看了?
若是柳言知晓了梦潭渊心中的千变万化,怕是要摇头感叹一声:此人有疾。
梦潭渊在她一离开,便浑身没了劲。
瘫坐在软榻上,这几日的工作加照顾柳言,确实让他有些头痛了。
这TM还是他打娘胎里来第一次照顾别人。
不得不说是挺累的,但累在身还是心,他却是不知道的。
但总归玄霄的计划没有得逞。
玄霄在得知柳言已经喝下毒酒之后,便放下了心,至于她为什么消失不见,玄霄也没去过问。
毕竟他知道那就的毒性,一旦饮下,便是墨哲来了,也救不了她。
就算她被人带走,此时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他此时正坐在国色天香的厢房里,时不时的看一眼下面的歌女,轻呡一口酒。
彼时,正在他尽兴的时候,一位下属却匆匆跑了上来,直奔他的厢房,压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玄霄手中的茶杯猛的砸在了桌上。
如狼般的眼睛狠厉的看着他,吓得那侍卫立马单膝跪下,颤抖着声音说:“属下确实看见柳言回到了柳府。”
玄霄觉得荒谬至极,似笑非笑的说:“你是想与本王说,有人喝下了毒绝还能活下来?”
“…属下不知。”那人低着头,供着手,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玄霄敲了敲桌角,令那侍卫浑身一怔,似乎听到了催命的声音。
“她一人回去的?”
“是”
“可知她从何而归?”
“…不知。”
“呵”
玄霄看了他一会,喝了口茶,对着身后跟随的影士招了招手,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赐毒绝。”
那侍卫一听,立马磕头求饶。
玄霄冷冷看着他,淡然道:“是你一人死,好是你一家死,你想清楚。”
侍卫已然了解了玄霄的意思,颤抖的端过托盘上斟好的毒酒。
尽管是双手端,却也还是撒出了些。
他缓缓移至眼前,再看了一眼端坐着的男人,那人眼底如冰窖,不带一丝暖意。
侍卫明白再多说也是无用,暗吸了一口气,一口饮下。
玄霄没离开,也没让人将他带走,就这么高高在上的坐着,时不时的看一眼正经历着毒发的侍卫。
那侍卫看上去难受极了,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憋的满脸通红,最终还是嘴角流黑血,僵硬的倒下了。
随后便有一影士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在确认无气后,朝玄霄点了点头。
玄霄摆了摆手,不再看那倒地人一眼。
“拉出去,埋了。”
这话自然是对他身后的人说的,那两位影士没有搭话,却利索的将人拖了出去。
不是不想搭话,而是他们没有舌头。
做影士的,只要像影子一样跟随便是,无需多言。
这便是玄霄的宗旨。
“中是毒绝还能活下来,你命可真大……”玄霄此时也无心情喝酒了,愤怒的将手中的瓷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瓷片。
国色天香此时人头济济,乐声覆盖了整座建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方的动静。
柳言回到柳府,第一个遇见的是许千游,彼时她也是一愣,原本是想向他打探一下如今的现状的,但在看到他眼中充满血丝、身形略显消瘦时候,到底是一句话咽在了喉间,没能说出来。
“你先回去休息吧。”柳言对他道。
但许千游却没有动作,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那充斥着欣喜和疲倦的眸子,让柳言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叫了两名经过的侍女,叫他们带他下去休息了。
许千游避开了两人的搀扶,深深看了她一眼,自己转身去了。
两名侍女突然被拒绝,皆看向了柳言。
柳言努了努下巴,让两人跟着他。
“凌子霄呢?”柳言坐在大厅里,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询问上前来倒茶的下人
“凌公子在酒楼,这几日,他一直在酒楼里,直到晚上才回来。”
柳言皱了皱眉,微睁着眸子,道里句:“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城北酒肆,
这是柳言那日带顾长靖去过的小酒肆,不胜在新和繁盛,胜在酒的味道好。
届时,已到了饭点,酒肆里坐满了人,点上两碟小菜,喝上一壶老酒,是那几位老食客的日常。
几杯酒下肚,便在高声谈着自己的家常,时不时提及有趣的事,还会吸引周边其他食客侧目。
可也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那是位黑色劲装男子,这几日似乎没有去束发,头发零散的披着,眼前的小桌上,是正着倒着的酒壶,有一罐倒了,清澈的酒水顺着瓶口流了出来。
那人就这么盘坐在那,时不时提着酒壶仰头饮上一口。既孤寂,又落寞。
忽而一人站在他身侧,他却未抬头看,那有些低垂着的眸子,只看见了一双白色的、秀着金丝祥云的靴子。
映象中有些熟悉,凌子霄这才抬眼,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却没有过多的激动,反倒是又低下了头,自嘲的说着:“我又做梦了。”
“我又看见你了”
柳言站着看了他一会,听到他饱含嘲弄和失望的语气,在他对面盘坐下。
“我是柳言。”柳言说,告诉他,这不是梦。
凌子霄抬头定定的看着她,继续嘀咕着:“这次的梦还挺长,也好……也好。”
柳言也没有再理会他,瞧见桌上全是酒,皱了皱眉,叫小二上了壶茶来。
那小二也是答应的爽快,赶紧去拿了。
那位客人已经在这喝了几日了,又不点菜,若是再这么喝下去,怕是要伤身了。
难得见到有人来与他同桌,想来可以劝住他,所以小二腿脚也麻利了些,不久就将茶壶和杯子端了过来。
自刚才她叫小二那时起,凌子霄便一直看着她。
柳言独自斟了杯茶,递到他跟前,见他还在发愣,也没急着撤回,凌子霄许久才回神,放下了手里的酒壶,接过了茶杯。
茶杯还有些烫,那较高的温度接触到皮肤,才让他清醒了些。
他感觉到烫了,这不是梦。
凌子霄浅尝了一口,放下杯子,伸手抚摸柳言的脸。
柳言彼时正举着茶杯正要喝茶,察觉到他的意图,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