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霄没坐多久,耳畔清风微动,当即挥手甩出了一直飞镖,飞镖在空中拐了个弯,朝中屋后一颗树去了。
一瞬后,扑通一声,一具尸体掉落在地。
凌子霄纹丝未动,又仰头饮了口酒。壶中酒没了,凌子霄随手就要将它丢掉,可放离了手,凌子霄又赶紧跃身接住了还未掉落的酒壶。
接到后还不由松了口气。
他险些忘了,柳言就睡在他下面这屋,而且她睡的又浅,这要是一掉,声音定是会惊扰了她。
凌子霄笑自己的多愁善感,抱着空酒壶,靠在了瓦梁上。
原以为玄武国的人不会追出京都,没想到已经离开了那,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朝中虽有梦潭渊拦着,但凌子霄还是不放心,才会在这大雨天还在这守夜。
只是没想到还真被他拦住了。
这一路下来,似乎也不会多轻快。
第二日启程的时候,柳言还算有了些精神,气色也红润了些,相比下来,凌子霄倒显得有些憔悴了。
柳言笑问:“你怎么了?”
柳言今日换了一袭渐变蓝的衣裙,没有过于繁琐的发饰,一柄玉夹夹住了两鬓的发,眉间点砂,破有几分不食烟火的感觉。
凌子霄第一次见她穿女装,心中喜悦不说,见她关心自己,已是心满意足,便是下一秒在她面前倒下,他也倔强的说:“没事啊”
柳言也没想太多,要上车轿,凌子霄感觉殷勤上前给她搭手。
经过闹市时,柳言掀起窗帘,瞧着路上的景象。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忙碌,却也活的充实。
忽而瞧见一家包子铺,一人被推倒在地,推人的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此时还不肯罢休,喋喋不休的叫来周边的人,嚷嚷着这人偷了他一个包子。
柳言多看了两眼,看清了倒在地上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娇小的骨架子,巴掌大的脸,看着有几分清纯,那双眸子更是。
美中不足的便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遮住了那几分秀气。
不过是她趴在窗棂多看了两眼,凌子霄瞧见了,便凑了过来,也瞧向外面喧杂处。
“要救她?”凌子霄问柳言。
柳言顿了下,正要说不用,凌子霄便叫停了车夫。
给了车夫一锭银子,叫他去将那人带来。
柳言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人各有命,她没打算掺和他人的命数。
但凌子霄既然已经救下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小姑娘很快就就被带来了,眼睛像迷路的羔羊,怯怯的,又好奇的打量着这轿子里的人。
“你现在身边没人照顾,就将她留在身边照顾你吧。”凌子霄询问柳言的意思。
柳言知他也是好意,便点头答应了。
但她总觉得有哪怪怪的。
在找到下一家客栈的时候,凌子霄多定了间房,又叫人去给那女子准备了几件衣服。
等那姑娘沐浴换了身衣服下来,穿着粉色衣裙,颇有几分可爱,凌子霄压根没看她,柳言也不能让她一直站在那,招了她过来一同吃饭。
“你叫什么?”柳言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询问她。
“叫囡笙”这姑娘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柳言点头,伸手摸摸她头发。
“今后你就跟着我吧,若是哪日你要离开了,与我说一声即可。”
囡笙点头,笑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她说:“姐姐真漂亮。”
柳言稍顿了一下,她都不曾想过,有人会用漂亮这个词形容自己。
凌子霄也抬眼看了眼柳言,心中暗暗称是,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放到她碗里。
“你也很漂亮”柳言回了一句。
囡笙看见了凌子霄给柳言夹菜,于是乎多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位公子,是姐姐的心上人吗?”
这话问了暧昧,两人皆是愣住了。
凌子霄甚至颇有深意的看向柳言。
“不是,是朋友”柳言说。
凌子霄虽猜到了结果,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到底是有几分失落的。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历经了三天,几人才到达了苏州,直奔梦家。
梦府一早就接到了柳言要来的信息,这还是梦潭渊第一次让人前来,梦府上下的高兴不已,一家老小都出来迎接,就想看看此人长什么样。
梦姥姥见到柳言下来,激动不已,都不管身后的梦姥爷,赶紧上前,对着柳言就是一阵打量。
“这小姑娘长的真好,你叫什么名字?是渊儿叫你过来的,莫不是他心仪之人?”
柳言被他这劈头盖脸一通问问的有些发蒙,一个也没能回答。
还是梦老爷子上前拉住了她,略带歉意的对柳言说:“她就爱瞎操心,你别介意。”
柳言无奈的笑了笑。
“别在这干站着了,先让几人进去喝口茶,这一路奔波的,也是累坏了。”梦姥爷这话一说出口,这些个人才恍然大悟,给大门留出条道来。
柳言没走两步,就被一小孩要扑上来,凌子霄手快,下意识的闪到她跟前挡住了他,直将小孩儿撞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凌子霄估计也没料到会这样,对小孩子也是手足无措。
柳言无奈,还未来得及弯腰去抱他起来,一个妇人便冲了上来,将小孩儿抱起了。
“这是我小儿,不懂事,还望柳姑娘莫怪。”
柳言有些茫然,明明她只是客人,也是凌子霄有错在先,这家人怎么还先道歉了?
不及她多虑,梦姥姥又说了:“这是渊儿他大哥的二子的媳妇儿,你与渊儿平辈,按理说她辈分比你要小。”
柳言听的张目结舌,这梦家……当真是人丁兴盛。
柳言点点头,任由二位老人引路进了大门。
迈入大门的第一刻,柳言也被眼前景物吸引了,笔直的大长廊,少说也有二百来米,路的两旁种满了植物花草。
柳言也算得是个识物的,看出了这些花草都是稀有物种,难照顾的很,就就此时,还有丫头在那给花草浇着水。
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却胜在繁华景象、自在舒畅。
也当真不枉是苏州第一大家族。
自己身后跟着的囡笙更是没见过这般住宅,四下瞧着看着,说不出的新奇感。
倒是凌子霄,对什么也不感兴趣,默默跟在柳言身后,也不东张西望,眼眸里尽是那一人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