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家人回去了,柳言和艾伦却没有和他们一起,目送着梦家的马车朝着回去的路上驶去。
“我们现在去哪?”艾伦摇着扇子,询问道。
“自然是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了”柳言说,朝着反方向去了。
走到那条小巷,原本就有些萧条的小巷,在出了这事后,更加萧条了。
刚到巷子口,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这里面的酒一定是上乘的”艾伦感叹了一句。
尸体已经被收走了,那里只有一只打碎了的酒壶,还有星星点点点血迹。
“不是说被捅了四下吗?不应该只有这点血迹。”艾伦当即疑惑。
“他们清理的现场?”
柳言摇头,摸了摸石板缝里的泥土,有些泛红,摩挲一下,碎成了粉末,有些湿润。
柳言松开手倒掉了泥土,指尖粘上了血迹。
“一般而言,尸体会被带走,但现场是不能动的。”
柳言解释说。
艾伦蹲下来,也伸手摸了下缝隙里的泥土。
“这土是湿的,血迹有些稀释,大致来说是被冲刷了,但你今天有问,昨天晚上并没有下雨。”
艾伦这么一说,自己也就更了解了些。
昨日梦深喝的大醉,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真杀了人,又哪还有余力毁尸灭迹?
“这不摆明了是诬陷吗?凶手会不会是今天早上发现死者的人?”艾伦哀叹了一句。
柳言摇摇头。
“此时还不清楚,暂没有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另有其人。”
“听闻这梦深爱玩,招惹了不少对家,会不会是他对家做的?”艾伦继续发挥他的猜测能力。
柳言无奈的笑了笑。
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
“去尝尝你说的好酒。”
艾伦当即也来了兴致,兴冲冲的跟在她身侧。
但转而一想,又说:“可我们现在不应该去寻找线索吗?”
“谁告诉你现在不是去寻找的路上?”柳言笑道。
艾伦哑然失笑。
“你说的对。”
柳言见着了这家酒肆,面积不大,是老房子,后院里是浓郁的酒香,应该是家自酿的酒肆,与当初在京都那家小巷酒馆有的一拼。
没有堂皇的装饰,木门也有了些年岁,柳言推门的时候,门缝都会嘎吱作响。
“请回吧!今日不接客。”
声音是从柜台那边传过来的,柳言顺着声音看去。
柜台上是撑着脑袋打着算盘的掌柜,时不时翻阅一下账本,看上去并没什么精气神。
“上壶酒吧!我想尝尝。”柳言笑道。
掌柜的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问:“衙门什么时候招了女子和外邦人?”
柳言笑道:“我们不是衙门的,是梦府的客人。”
掌柜的有听说过,点点头,说:“我去后院取酒,你们先在这坐会。”
说罢,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后院。
柳言随意找了一张长凳坐下,四下打量起这里还。
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
没有人。
要说因为发现死尸那事,没有客人柳言还真就信了,但这除了掌柜,连个打杂的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
正巧掌柜的也打了一壶酒过来,又取了两只酒碗放在二人跟前。
艾伦问:“掌柜的,你这里怎么没个打杂的?”
掌柜想着现在也没什么生意做,便也在二人桌边坐了下来。
抬起烟杆吸了口旱烟,吐出口烟圈,神情之中的沧桑掩也掩不住。
“我这就一小本买卖,也就雇了我侄子一人在这帮忙,昨日他被那梦家小公子打伤了,回去休息去了。想来这些天也没人会来这了,就没再雇人了。”
“你那侄子何时离开的?”柳言问。
“今早离开的。”又是一口烟圈,掌柜的回答的没有犹豫也不局促,一切都自然到不行。
艾伦此时没什么可问的,倒了碗酒喝了一口。
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的感觉,顿时让他眼前一亮,接着又是两大碗。
“今早啊……”
柳言复述了一句,说不出什么感觉。
“不过——”
有转机?
艾伦也跟着抬起头看向掌柜的,等着他的后文。
“昨天在梦小公子离开后不久,我侄子因为受伤了,说要回去,但在我要关门的时候,他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为什么跑回来?”
艾伦紧接着问,聚精会神的看着掌柜的,生怕错过一个动作。
总觉得这事有找落了。
“我问了,但他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让我不要问,不要好奇。”
掌柜的说着,又是一阵无奈。
作亲戚的,他自然是不该去怀疑自己的侄子,但就目前而言,他侄子似乎也是有嫌疑的。
感觉自己有些不厚道,掌柜的又说:“但我觉得这事不是他做的,他是个沉闷的人,又信仰佛教,不杀生,平日里也只吃素食,在我这有大半年了,滴酒未沾。”
艾伦心里有话,却还是憋着没说,只是时不时看一眼柳言。
柳言乜了他一眼,看出了他坐不住的意思。
“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我们呢侄子的姓名住处?”
掌柜的没说话。
“我相信不是你侄子做的,但他一定知道什么,我们只是想接机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柳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掌柜的在皱着眉抽完了一杆旱烟后,才叹息了一声,告知道:“他叫陈品,祖籍在外边,现在居住在生平巷五十二号。”
“多谢掌柜的!”
柳言得到的要知道的东西,即刻抱拳辞别,艾伦后知后觉的起身学她跟掌柜的辞别。
柳言留下一锭银子,转身走了。
艾伦刚跟上去两步,便又折了回来,抱走了方才的酒壶。
“不得不说,这是我喝过最香醇的酒了,等这事结束了,我一点要帮他扩大生产规模,将这酒卖到我们国度,肯定能挣不少钱。”
艾伦赞叹不已。
柳言无奈摇首,笑道:“你方才想对我说什么?”
艾伦恍然大悟,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是觉得,那个叫陈品的人嫌疑很大。”
“说来听听。”
“你想啊,昨天梦小公子打了他,他肯定会心怀恨意,所以指不定在回去的路上发泄了一下,杀了那人,然后嫁祸给梦小公子,自己回到了酒肆。”
柳言笑着不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的动机很明显。”艾伦有些挫败感。
“可你也说了,那陈品他受伤了,怎么捅死一个没受伤的人?听描述,还是正面捅死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