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不觉,白明哲的属下被围在城头已经三个时辰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缓缓射出,照在血红的地面上。
经过一夜厮杀,高密城的青石板地面已经被一层暗红色的血迹覆盖。
鲜血渗透进青石板之内,专门负责清理打扫的士卒,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冲刷不去。
……
太阳继续突破地平线,缓慢升起,城门西方,突然有一阵黄色的沙尘扬起来。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抖动,
因为太过劳累,在外面负责围城的士兵,竟然有一大半还在睡觉,只有一小部分发现了异常。
“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嘎达!嘎达!嘎达!”
骏马奔驰的声音从西方传来
负责守夜的胶东士卒发现了异常,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嗯?这是……”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冷不丁地一颤,惊呼一声,“不好了,敌袭!敌袭!赶紧起来!快!”
“弟兄们,快醒醒!醒醒啊!”
“快站起来,撤退!快!”
马蹄声越来越激烈,“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隐隐约约,沙尘之内还有还有甲胄碰撞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啦!”
原本打瞌睡的士卒瞬间清醒了,都惶恐地抱着长槊,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的人反应过来,高呼一声,“快,赶紧进城!”
“快跑啊!”
广放也被惊醒了,赶紧骑着马,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看着慌乱的士卒,呵斥一声,“都站住,列阵!”
他四处张望,大声吼道:“弓弩手呢?赶紧出城,摆好架势!快!”
灰尘与马蹄声交织,二者融合在一起,“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疾驰如风,势若猛虎。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那群刚刚跑出来的弓箭手吓得腿都软了,他们对视一眼,领头之人汇报道,“都尉,来不及了啊!”
“赶紧射!射完之后,关城门!”
“诺……诺!”
弓弩手匆匆忙忙的抬起手中的弩机,瞄准了远方。
沙尘渐渐散去,马上之人的样貌出现在他们眼中。
“嗯?那个是……不好!”负责弓弩手的那个屯长看到骑兵的动作之后,面色惊变,立刻放下手中的弩机,掉头就跑,还惊慌失措吼了出来,“撤,快撤!!”
“跑啊!!!!”
然而,他的话终究慢了一步。
冯驹嘿嘿一笑,下达了命令,“弟兄们,射!”
“好嘞!”
“嗖!嗖!嗖!嗖!嗖!嗖!”霎时,一千支弩箭在骑马冲刺的条件下,射了出去。
顿时,密密麻麻的箭矢宛如阴雨天时的雨水,“哒哒哒哒哒哒……”地落在了人群中。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霎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冯驹将弩机别在马的侧面,示意掌旗官举旗,高呼一声,“大汉北军冯驹,奉陛下之命,率领燕国将士,援救南仲将军!”
俄而,这一群燕国来的骑兵都兴高采烈地高声呼喊,“奉陛下之命,援助南仲将军!”
“奉陛下之命,援助南仲将军!!!!”
城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白明哲,他面带喜色,和张伯一起趴在城头,看着下方的情况。
白明哲激动地鼓掌,“太好了,援军来了!!”
他站起来,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反攻!!!”
张伯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反攻了,他拔出佩剑,高呼,“三军听令,杀下城头,一定要阻止叛军关闭城门!”
“诺!”
“杀啊啊啊!!”
“冲!反攻就在此时!!”
“杀啊啊啊啊啊啊!”
梁国士卒、游侠等人都拿起武器,从石梯蜂拥而下。
其中,就属商贾最积极,他们有模有样地指挥着奴仆,冲了下去。
“杀!杀光他们!!”
“噗!”
“噗!!”
被逼到绝境的人,往往敢拼命!
在诸君士卒的冲刺下,胶东士卒的尸体,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因为瞄准城头的弓弩手刚刚被调去城外,因此,反攻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把叛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
冯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长槊,暴怒吼着,“南仲将军,吾来也!!”
“噗!”
“噗!”
他冲入城外的叛军群中,疯狂砍杀。
广放见形式不好,急忙策马冲去城内,寻找马宁,“撤!立刻撤退!回即墨!”
“撤啊!!”
他不断的甩子缰绳,只恨胯下之马少生了两条腿,“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冯驹锁定着广放的身影,对身后士兵士卒命令,“不要停歇,继续追击!一定要拿下叛军主将!”
“诺!!”
“轰隆!轰隆!轰隆!”
一千名骑兵仅仅进行了一轮冲锋,城外的百人叛军,几十名弓弩手,就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骑兵打步兵,就像是成年人打宝宝似的,一点压力也没有。
一千人分成两列,冲进了高密城。
杀戮在继续!
白明哲给叶楚平一个手势,示意开始带人呐喊,
“南仲军已入城!!叛军立刻投降,否则,杀无赦!”
“南仲军入城,投降不杀!”
“所有叛军立刻扔下武器,拿兵器者,杀!!!”
越来越多的叛军扔下了武器,“哗啦!哗啦!”
长槊被丢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断绝。
冯驹听到白明哲的意思之后,立刻对手下吩咐,“拿武器者,杀!!”
“轰!轰!轰!”
一千人,进城之后,由两列分成三组,分别向城内三条主干道冲刺。
主干道上,所有负隅顽抗之兵,尽被斩杀。
燕国作为大汉边境、与匈奴接壤之处,士卒见血已是常事。
杀这群经过了惨烈战斗的胶东士卒,比砍白菜还容易。
容易程度,就像是切豆腐似的。
冯驹向白明哲挥手示意之后,紧追广放,“乱臣贼子,立刻下马投降!”
“驾!驾!”
“驾!”
他双腿用力夹紧胯下之马,手中的鞭子不断挥舞,尽可能地加速。
“驾!!”
冯驹掏出弩机,愤愤不平的呐喊,“贼子,赶紧停下!!”
广放对着一旁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回应,“做梦!”
“驾!”
“驾!!”
“嘎达!嘎达!嘎达!”
城内,上演着一场追逐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