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车站口,晃了晃身子。
眼前地上淌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知道老伯曾躺在那里。
可他现在去了哪里?!
为什么此刻我感觉就像断片儿了一样——刚才追杀我的纠察队也不见踪影。
四周静得可怕。
风在阴冷地低吟。
我不知何去何从,只有缘途追寻。
出站,上行。
杂谈渺渺,擦肩频频。
我浸透在层层冷汗,错愕出惴惴不安。可迎面的都是漠然冷淡,过往的皆是与我何干。
突然的意识令我胆寒,忙于去躲避灼灼天光。我形同丧家之犬,狼狈在失了方向。心中有绵绵不尽惶恐,奈何只消得兀自承担,无处释放,无处宣讲,绕在咽喉,吞入愁肠。
我在道上踩着足迹,却寻不得来时记忆。忽闻人群在纷纷论议,忙驻足暗自侧耳倾听……
“大事记!大事记!”一人高呼振臂,“亚基里尊者惨遭人开枪暗算,接下来是全城通缉!全城通缉!”
我心中一惊,忙于回避。
那通缉令上,分明是我的正脸赫然在印。
这帮蛮横的无耻的阴险的卑鄙的没种的腌臜的没有骨气!犯下的罪孽不敢承担,找人背锅倒是特别在行!我救人他们说我放火,我争辩他们说我抵抗,我自卫他们说我混账,我逃跑他们说我不可原谅……如今我成了替罪羔羊,纵火杀人重伤尊者,数罪并罚,我被生生栽赃成了一个愉悦犯。暴死当街算是便宜了我,他们恨不得将我扒皮生啖。
天地不仁以我为刍狗!
真正行凶之人却都在法外逍遥!
追杀我者作恶多端,然而现在想必屁事没有;缉捕我者的血口喷人,现在想必仍在步步紧逼。
橱窗里的电视、高楼上的巨屏,公车外的广告,无一不在“揭露”我的“罪行”。
我深知无处可去,因为现在,方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