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我了。”周之琰看着她的眼睛,“星星。”
“……”
关侬侬本能的说我和你之前就不认识,但“星星”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封闭已久的记忆。
那年她九岁,在第二个收养她的父母家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邻居家的,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男孩。
男孩被同龄孩子们欺负,被骂被围殴也一声不吭,关侬侬看不下去了,当即去揍跑了那群小孩。
“你傻呀,他们打你怎么不还手呀?”
男孩眼巴巴的看着她,不说话。
“我跟你说,你越是不还手,他们打的越来劲儿,你不会打那你躲呀。”
男孩依然不说话。
“那你回家告状,这个总会了吧?”关侬侬笑得狡黠,眼睛亮的像小星星,照亮了他晦暗不明的世界。
“再不行,你就装晕,都是群没什么胆子的小屁孩,见你晕过去肯定吓得不轻。”关侬侬不遗余力的给初次见面的小伙伴支招,都是她的经验所得。
“星星。”
再见面,男孩说了两个字,关侬侬惊讶的开口。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男孩红了脸,呼吸急促,摇摇头,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闷闷不乐的垂下了头。
后来关侬侬去哪儿,小哑巴都跟着,像个尾巴一样。
后来突然有一天小哑巴就不见了,关侬侬还去了邻居家,那家人都搬了,说实话后来有几天挺失落的。
说走就走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小时候患了自闭症,被人拐卖了。他们发现我和你接触的近,怕万一,他们连夜带着我走的,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搬家了。”
周之琰解释,“后来,我去找过你,可是你们家不在了,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被送回孤儿院了。”
关侬侬呆呆的,像做梦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努力的和小哑巴重合,“你,你是,小哑巴?怎么会,你们一点也不像啊。”
忽然又想起小助理说的:老板暗恋您很久很久了,一直在找你,我跟着他大概都有六年了。
“你读高二的那年,我才找到你,我去偷偷看了你,那一夜特别特别开心。”
周之琰看着她,目光缱绻而又温柔,“真的,特别开心。”
关侬侬听得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周之琰忽然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透着莫名的慈爱与遗憾。
“我总以为,以后还能陪你很久。”
“咳咳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周之琰忽然咳嗽起来,脸也白了,关侬侬脑袋懵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惊骇起来,瞪大眼睛。
瞬间脑补出无数种想象:周之琰为了救她受伤了!!性命垂危!!!
肯定是。
“你伤哪了?啊?严不严重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关侬侬急了,四处张望,朝码头那边吼,“有没有人啊!”哭了,又惊又怕,“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你别哭啊!我没事,我死了不也挺好的,你想去哪儿都没人跟着你了。”周之琰惊诧的给她擦泪,心里对那个未知男人的嫉妒仇恨在这一瞬间都给她的眼泪浇没了。
只剩下心疼。
罢了,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吧。
“你闭嘴!我不要你死啊哇呜……”关侬侬哭得可怜,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瞪他,凶巴巴的,可眼里的心疼不似作伪,又扭过脖子朝岸边喊人。
“快来救人啊!谁来救救我们!救两个人奖五万……不,十万!”
周之琰忍不住低笑,最后那一点难过也被她弄没了,揽住人的后脑,低头对着她的嘴亲了上去,怕她拒绝,亲得疯狂又野蛮,强硬霸道。
关侬侬本能的要推开他,但是在亲上来的瞬间。
熟悉的颤栗感传自大脑,来自灵魂一般的悸动与共鸣。
让她整个人都呆住。
一把抱住男人,心都要碎了,她千找万找爱人竟然就在眼前。
坑爹的是,居然又不记得她。
混蛋!
关侬侬气得张嘴就咬他,痛的她吃不住的闷哼抗议。
抗议无效,动作便越发的狠了,简直就像要将她整个人吃掉一样。
“咳咳,两位打扰你们了,一会张潮了,你们要不要先上岸再继续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关侬侬看着凭空出现的小船惊喜的看着周之琰,“有船!我们得救了!”
在关侬侬强硬的要求下,周之琰“伤者”先上了船,跟着自己费劲的爬了上去,然后就听船夫说。
“小姑娘对你男人真是好啊,你看你就是蹭破点皮就着急成这个样子。”船夫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周之琰的肩膀,“小伙子是个有福气的,可要对人家好啊。”
“………………”
周之琰迎着关侬侬的杀人目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嗯嗯!我一定对她好!”
“蹭…破…点…皮?”关侬侬眨眨眼,笑得乖巧。
“这个,我跟你解……”周之琰话没说完就被揍了,一拳头接一拳头,没什么力度,就是面儿上不好看。
“骗子!”
“宝宝你消消气……”周之琰十分狗腿。
“闭嘴!谁是你宝宝!”
关侬侬扬了扬下巴,表情矜贵傲娇,“可你刚刚亲我了!”
周之琰爱极了她这幅谁都瞧不上的模样,想亲想抱还想狠狠压住欺负。
“我想亲就亲,亲了我也不是你宝宝!”关侬侬显然也发现自己在白费力气,手都疼了人家没什么反应。
“是是是,我是你宝宝,行了吧?”周之琰说完腰侧就被掐了一把,立刻疼得眉毛挑了起来。
“宝宝~”
关侬侬恶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喜欢那个不可一世的你。”
“什么不可一世?”
周之琰在她身边,黑眸深邃,声音磁性,“说白了,那都是在你面前的伪装,怕被你看穿了。”
“你的意思是,在我面前你......?”关侬侬捂着嘴咯咯的笑弯了眼,像两轮弯弯的月亮。
说出的话让周之琰黑了脸。
“宝宝,你确定要当着你男人的面儿,说你男人不行?”
“你自己说的。”她才不认。
“咳咳……”船夫听不去了,老脸一红,现在的年轻人啊。
“不去己临了?”